追梦人:从IT男到奥巴马大厨
走投无路,名厨托手
1978年3月,安东尼出生在新西兰的首都惠灵顿,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大型水果连锁企业,母亲是个家庭主妇,能做得一手好菜,这让安东尼从小就是个吃货。每次只要有可口的点心和菜品,他都会追着母亲问它们是怎么做出来的。母亲每次都只是笑着回答,男孩子不应过分关注厨房里的事。父亲是个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中国人,他对安东尼十分严厉,认为只有上大学才是正道。
1996年,安东尼考上了奥克兰文法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专业。毕业后,他顺利进入IBM公司新西兰总部工作,很快由于工作出色而升任主管。可设计程序的工作让他倍觉乏味,虽然工资待遇还不错,但按部就班的工作令他感到压抑。
2003年,安东尼提交了辞呈。父亲有意让他接管他的企业,可是,他没丝毫兴趣。相反,看到母亲每天为他准备各式不同的菜肴,从小对食物兴趣浓厚的安东尼,瞬间点燃了对烹饪的激情。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大厨,也会有自己的魔法屋,施展烹饪魔法。
他开始尝试读烹饪的书籍,并在家里小试身手,没想到,频频获得家人的赞赏。终于有一天,安东尼向父母表达了意图。他希望去美国闯荡,但他并没说出自己做厨师的想法。
2005年3月,安东尼独自来到纽约,然后在烹饪学校报名,又开始了学生生涯。每天,安东尼从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然后开始一天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刀切菜的声音、水煮沸的响声、食材和锅碗瓢盆交融后的香气,都是他魔法屋里最美妙的元素。每一道菜烹调出来,他都会认真做下记录,色泽、味道、香气、感受,然后再进行另样的尝试,乐此不疲,因为这是他想要的生活。
经过半年的进修,安东尼以全A的成绩顺利结业,院长亲自推荐他去纽约一家顶级餐厅Jean Georges当学徒。
作为新进学徒,安东尼连配菜的资格都没有,只有洗菜的份儿。当然,安东尼不会坐以待毙,他要“偷师学艺”,主厨和副厨只要一开始做菜,他就用心记下。最初时,他经常回家试做,发现味道不对,然后再次观察改进,直到味道跟卖给顾客的一样为止。
一次,店里打烊后,安东尼独自收拾完厨房,然后在厨房里试验“偷学”来的菜肴。就在精心做最后的调味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想要掩饰,可是主厨艾德威已经出现,“你在干吗?”“我……”他一时语塞。“你竟敢违反规定,私自做菜?”艾德威严肃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他小声乞求。艾德威看着他做的菜,沉默几秒后,拿起叉子准备试吃。安东尼心里暗喜,连忙说:“请稍等,还差最后一步。”说着,他赶紧调汁、摆盘,一道煎小牛脑料理完成。
艾德威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眯着眼,慢慢地咀嚼,细细感受,安东尼双眼不眨地盯着他。慢慢地他开了口:“这是裹了面包屑,配洋葱圈、红苹果丁和鼠尾草丝,煎炸后香味出来,肉质滑嫩,但如果加上白胡椒会更加解腻。”安东尼频频点头,艾德威拍着他的肩膀,“你能偷艺到这个地步,非常不容易了。可规定就要遵守,以后再不许私自在厨房做菜。”最后他惩罚安东尼一周内拿出一份酒宴的菜肴配制。得到艾德威这样的“惩罚”,安东尼开心得想跳舞了。
在Jean Georges的4年,安东尼做得很开心,但一个大难题却摆在他的眼前。因为做学徒没薪水,房租和日常的开销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而学徒也不能算正式的工作,再加上2010年3月9日,他的签证已到期,随时都有可能被遣送回国。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黑户”身份公之于众,就得离开Jean Georges。
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周后,白宫将要举行一场宴会,由Jean Georges负责菜品。总厨布莱恩将挑选10人作为他的助手进驻白宫厨房,为总统奥巴马效力。
布莱恩公布了竞选的办法,除主厨由他钦点以外,其他9个名额按照做菜打分的高低排序来选取,每个参加竞选的人做一道菜即可,大家有两天的时间准备。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一辈子就只有一次。安东尼开始思索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菜点出众,他决定挑战“法式鹅肝酱配酸樱桃和糖衣开心果”。晚上,当他疲惫地回到家,又继续反复烹饪,从配料到主要食材,从火候到手法,从味感到观感。在反复二十多次后,终于大功告成。
当安东尼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在Jean Georges的厨房做菜时,内心不由一阵激动,他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开始烹饪。娴熟的手法和细致的摆盘,大师们品尝后,选定安东尼作为九人之一,跟随总厨前往白宫。
驻留美国,决心当大厨
这场宴请是由奥巴马接待美国财政部长蒂莫西、全国经济委员会主席劳伦斯和股神巴菲特等人。
这是一次小范围的宴会,布莱恩针对各人的口味和禁忌,精心准备了奢华的法国料理和最新研制的特色菜肴,量少而种类较多,拉长上菜的时间,好让奥巴马有较长的时间去谈论比较棘手的经济问题。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餐后甜点已经续上了几次。
布莱恩和大家一起在等待内务办公室的回应。终于,在欣喜中,奥巴马与夫人来到厨房,跟大家逐一握手,连声夸赞。轮到安东尼时,奥巴马笑着说:“这么年轻,真是不错!”布莱恩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顺利完成任务,安东尼却又开始忧虑,自己签证到期,得打包回家了,他思索着怎么向布莱恩递交辞呈。
第二天,没等安东尼去布莱恩的办公室,就被他叫了去。“鉴于你这几年的努力和表现,加上几个主厨的肯定和总统的赞许,我决定晋升你为正式的主厨助理。”布莱恩说完,安东尼只觉得这一切太奇妙了!
他怀着兴奋的惊喜,给远在新西兰的父母打电话,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告诉父母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和梦想了。他告诉父母,他得到奥巴马的接见和肯定,也受到了总厨的鉴定,他要成为一名顶级厨师,因为他做得到!
爱思考的安东尼不明白,美国人都喜欢吃法国料理,为什么不能尝试中西合并的菜品?布莱恩说Jean Georges是法国料理餐厅,再怎么创新也不能脱离主题。于是,安东尼在家研制起了鹅肝拉面,配上亲自熬制的番茄牛肉酱,有筋道的面条融合鹅肝的香醇,再加上肉酱的调味,完美的口感和鲜浓的色泽。可是布莱恩根本不给他机会展示,说这些难登大雅之堂。安东尼只好私下去研究尝试。
2011年3月14日,安东尼的生日,母亲给安东尼打来电话祝福。想到母亲在后院为自己煎烤鲜嫩多汁的羔羊肉仿佛就在昨天,那是一道让人吃了回味无穷的绝佳美味。新西兰的牛和羊是世界上最好品种之一,特别是绵羊,柔嫩不腻。
可他自己煎烤的羊肉却没有母亲做的那种味道,于是追问母亲有什么烹饪魔法,母亲在那头笑了,“其实那道菜并不复杂,只需要用心就行。”原来那里面有母亲深深的爱。
安东尼明白了,母亲做的菜为什么吃起来那么幸福美味,原来有爱才是料理的精髓。他驱车找到了从朋友泰勒那儿打听到的新鲜的羊奶和山泉水后,用心慢慢地熬制出酱汁,然后与文火炭烤出的羔羊排水乳交融。对!就是这个味道。剩下的牛奶用来做餐后甜点,浓郁的双皮奶加上车厘子的酸甜清爽,祛除了羊肉的油腥味。
品尝了安东尼精心烹饪的这道酱汁羊排,他的朋友,Food Network的主持人泰勒赞不绝口,邀请他一定要上他的节目来介绍这道带着母亲味道的佳肴。
声名鹊起,为奥巴马掌勺
由于安东尼频频在电视上亮相,渐渐有了名气。而又因为理念的不同,11月,安东尼从Jean Georges辞职,到法国洗衣房餐厅(全美排名第一的餐馆)担任副厨,并很快成为烹饪主管,负责协助开发菜谱,管理餐厅。
2012年5月,安东尼接到奥普拉的编导来电,问他是否有意上奥普拉的访谈节目。要知道奥普拉可是无可争议的“脱口秀女皇”,而且这次是谈关于新菜肴的开发和简单健康的饮食理念,他一口答应下来。
没想到,节目录制完成的3个月后,白宫内务办公室给他打来了电话,原来奥巴马看到那期电视访谈,一眼便认出了安东尼,并对他的新菜肴很有兴趣,希望他能到白宫来做他的新菜肴。这个大好消息快把安东尼砸晕了,要知道是被总统钦点,并由他掌勺!
这种最高级别的宴会还是安东尼第一次全权负责,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这次宴会的主题是宴请各州州长及夫人,大概有一百多人参加,安东尼有2个月的时间准备。
为了让每一位客人满意,安东尼与白宫内务办的人沟通协商了大半个月。在拿出菜单前,总统夫人米歇尔亲自接见了安东尼,并给了他很多有益的建议。
在上主菜前,米歇尔紧张地跑到厨房找安东尼,说有一个日本客人想吃拉面,但不能太过简单,又不能花太长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那么短,怎么能做成万无一失又颇具特色的面食,实在是道难题。
“我来吧!”在关键时候,安东尼得压阵,让大家保持平常心。所有人都用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盯着他,气氛有点紧张。
“酱汁我得自己熬制,请你帮我准备好番茄和新鲜的牛肉末,你去和面,你去准备顶级的鹅肝,你去找樱花花瓣……”安东尼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调兵遣将完成米歇尔的任务。
安东尼准备做鹅肝拉面。这是他曾在家研制了将近2个月的新菜肴。由于是在美国定居已久的日本客人,肯定有浓郁的思乡之情,加上樱花花瓣散落盘间,鲜美的酱汁配合清淡醇香的鹅肝拉面,一定会让客人有熟悉的感觉。
菜肴做毕,小心端上。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动静。安东尼有些紧张了,生怕出什么纰漏。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奥巴马按照惯例对所有幕后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他一进来,就径直走向安东尼,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果然不错,你的面条让日本朋友赞不绝口啊。”厨房里响起一片鼓掌声。
如今,安东尼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品牌和餐厅,并与美国电视台合办了《高厨》节目,成立了网上享饪学校“高厨大学”。这个华裔青年在短短7年时间,从无到有,从有到好,这是因为他相信,只要有梦想努力去追,就一定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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