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多情牧人及其他着实有趣的事
唐吉诃德离开迭戈家后走了不远,就碰到两个教士模样或者学生模样的人,还有两个农夫,四个人都骑着驴。一个学生带着一个绿色粗布包,当旅行包用,里面隐约露出一点白色细呢料和两双粗线袜。另一个学生只带着两把击剑用的新剑,剑上套着剑套。农夫带着其他一些东西。看样子他们是刚从某个大镇采购回来,要把东西送回村里去。学生和农夫同其他初见唐吉诃德的人一样感到惊奇,很想知道这个与众不同的怪人到底是谁。唐吉诃德向他们问好,得知他们与自己同路,便表示愿与他们为伴,请他们放慢一点,因为他们的驴比自己的马走得快。唐吉诃德还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自己是什么人以及自己从事的行当,说自己是个游历四方、寻奇征险的游侠骑士,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叫曼查的唐吉诃德,别名狮子骑士。唐吉诃德这番话对于农夫来说简直是天书,可两个学生却能听懂,他们马上意识到唐吉诃德的头脑有毛病,深感意外,但是出于礼貌,其中一人对唐吉诃德说道:
“骑士大人,假如您的行程路线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寻奇征险的人常常如此,那么您就同我们一起走吧,这样您就会看到曼查乃至周围很多里之内迄今为止最盛大、最豪华的一次婚礼。”
唐吉诃德问他是哪位王子的婚礼,竟如此了不起。
“是一个农夫和一个农妇的婚礼。”学生说道,“农夫是当地的首富,农妇则是男人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婚礼的场面极其新颖别致,因为婚礼将在新娘家所在村庄旁边的一块草地上举行。新娘美貌超群,被称为美女基特里亚,新郎则叫富豪卡马乔。新娘芳龄十八,新郎年方二十二,可谓天生一对,地配一双,虽然有些人好管闲事,总念叨两家的门第不合,因为美女基特里亚家的门第比卡马乔家高。不过,现在已经不太注重这个了,财富完全可以弥补这个裂痕。这个卡马乔很潇洒,忽然心血来潮地要给整片草地搭上树枝,让阳光照不到那覆盖着地面的绿草。他还准备了舞蹈表演,有剑舞和小铃铛舞,村里有的人简直把这两种舞跳绝了;还有踢踏舞,那就更不用说了,请了很多人来跳呢。不过,我刚才说到的这些事,以及其他我没有说到的事,也许都不是这场婚礼上令人最难忘的。我估计最难忘的大概是那个绝望的巴西利奥将在婚礼上的所作所为。巴西利奥是基特里亚邻居家的一个小伙子,他家与基特里亚父母家住隔壁。爱神要利用这个机会向世人重演那个已经被遗忘的皮拉摩斯和提斯柏的爱情故事。巴西利奥从很小的年龄就爱上了基特里亚,基特里亚对他则以礼回报。村里的人在闲谈时就说这两个孩子谈情说爱了。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基特里亚的父亲不让巴西利奥像以前一样随便到他家去了。为了免得总是放心不下,他让女儿同富豪卡马乔结婚。他觉得把女儿嫁给巴西利奥不合适,巴西利奥的经济条件和家庭境况都不那么好。不过说实话,他是我们所知道的最聪明的小伙子。他掷棒是能手,角斗水平很高,玩球也玩得很好;他跑如雄鹿,跳似山羊,玩滚球游戏简直玩神了;他有百灵鸟一样的歌喉,弹起吉他来如歌如诉,特别是斗起剑来最灵敏。”
“单凭这点,”唐吉诃德这时说,“别说和美女基特里亚结婚,就是同希内夫拉女王结婚,他也完全配得上,假设女王今天还活着的话!兰萨罗特和其他任何人企图阻止都无济于事。”
“你们听听我老婆是怎么说的吧,”桑乔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这时候突然说道,“她历来主张门当户对,就像俗话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觉得巴西利奥这个小伙子不错,应该同那个美女基特里亚结婚。谁要想阻止有情人成为眷属,就让他今世长乐,来世长安①!”
--------
①桑乔在此处把意思说反了。
“如果有情人就可以结婚,”唐吉诃德说,“那么儿女和谁结婚,以及什么时候结婚,就由不得父母选择和做主了。如果做女儿的可以自主选择丈夫,她很可能会选中父亲的佣人,也可能在大街上见到某个人英俊潇洒,就看上那个人了,尽管那个人其实是好斗的无赖。恋爱很容易蒙住理智的双眼,而理智对于选择配偶是必不可少的。选择配偶很容易失误,必须小心翼翼,还要有老天的特别关照才行。一个人要出远门,如果他是个谨慎的人,就会在上路之前寻找一个可靠的伙伴同行。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个人在选择将与自己共同走完生命路程的伴侣时不能这样呢?况且,妻子和丈夫要同床共枕,同桌共餐,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呢。妻子不是商品,买了以后还可以退换。这是一件不能分割的事情,生命延续多长,它就有多长。这种联系一旦套到了脖子上,就成了死结,除了死神的斩刀,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把它解开。关于这个题目,还有很多可以谈的。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关于巴西利奥的事,学士大人是否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那个被唐吉诃德称为学士的学生答道:
“也没有太多可说的了,只知道巴西利奥自从听说美女基特里亚要同卡马乔结婚,就再也没笑过,也没说过一句像样的话,总是若有所思,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神志很明显已经不正常了。他吃得少,睡得也少,而且吃的时候只吃水果,睡的时候就像个野兽似的睡在野外的硬土地上。他不时仰望天空,又不时呆痴地盯着地面,除了空气吹动他的衣服之外,他简直就是一尊雕像。他显然已经伤透了心。我们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认为,明天美女基特里亚的一声‘愿意’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亡。”
“上帝会有更好的安排,”桑乔说,“上帝给他造成了创伤,也会给他治伤;从现在到明天还有很多小时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房子就塌了呢。我就见过一边下雨一边出太阳的情况,说不定谁晚上躺下时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就起不来了呢。你们说,有谁敢夸口自己总能平步青云呢?没有,肯定没有。女人的‘愿意’和‘不愿意’几乎没什么区别。我觉得基特里亚真心实意地爱着巴西利奥,我祝巴西利奥洪福齐天。我听说,爱情会给人戴上有色眼镜,让人把铜看成是金子,把穷看成富,把眼屎看成珍珠。”
“你还有完没完了,可恶的桑乔?”唐吉诃德说,“你只要说起话来就怪话连篇,非得让魔鬼把你带走才成。你说,你这个畜生,什么‘平步青云’,还有其他那些话,你都懂吗?”
“如果没有人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桑乔说,“那么把我的话都看成胡说八道,也没什么奇怪。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己知道,我刚才说的绝非胡说八道,倒是您,我的大人,总是对我所说所做百般地‘挑赐’。”
“应该说‘挑剔’,”唐吉诃德说,“不是‘挑赐’,挺好的话让你一说就走了样,真不知是谁把你搞得这么糊里糊涂的。”
“您别跟我生气,”桑乔说,“您知道我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也没有在萨拉曼卡上过学,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我说话就会多个字或少个字。真得靠上帝保佑了。其实,没有必要让一个萨亚戈人说话同托莱多人一样标准,而且,也不见得所有托莱多人说话都那么利索。”
“的确如此,”学士说,“同在托莱多,在制革厂和菜市等地区长大的人,就同整天在教堂回廊里闲荡的人说话不一样。纯正、地道、优雅和明确的语言应该由言语严谨的朝臣来说,即使他们出生在马哈拉翁达。我说‘言语严谨’是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言语并非严谨,而严谨的言语应当是了解一种优秀语言的语法,再伴之以正确的运用。各位大人,恕我冒昧,我是在萨拉曼卡学习宗教法规的,自认为可以明白、通顺而且言之有意地表达我的思想。”
另一个学生说:“你不是认为你耍黑剑①的本事比耍嘴皮子的本事还大吗?不然的话,你在学习上就应该排第一,而不是排末尾了。”
--------
①黑剑指铁剑,白剑指钢剑。
“喂,你这个多嘴的家伙,”学士说道,“你对击剑的技巧一无所知,所以对它的认识也就大错而特错了。”
“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认识问题,而是切切实实的事实。”那个名叫科丘埃洛的学生说,“如果你想找我领教一下的话,就拿剑来,正好我现在来劲儿呢,而且精神头儿也不小,肯定会让你明白我并没说错。你下来,使出你的步伐、弧圈、角度和理论来吧,我就用我的外行蛮技术,准能把你打得眼冒金星。除了上帝,恐怕还没有谁能让我败阵呢,相反倒是一个个都被我打跑了。”
“你败阵没败阵我管不着,”另一个也不示弱,“反正你上场立脚之处很可能就是为你掘墓的地方。我是说,你会死在你的技术上。”
“那就看分晓吧。”科丘埃洛说。
说着他立刻从驴背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从学士的驴背上抄起了一把剑。
“别这么简单,”唐吉诃德这时说,“我愿意做你们的击剑教练和裁判,否则就可能说不清了。”
唐吉诃德说着跳下马来,抓起他的长矛,站在路中央。此时,学士已经英姿勃勃、步伐有序地冲向科丘埃洛。科丘埃洛也向他刺来,而且眼睛里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冒着火。两个与他们同行的农民则在驴背上观赏这场恶战。科丘埃洛又挥又刺又劈,反手抡,双手砍,重有重力,轻有轻功,频频出击。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断进攻着,可是,学士的剑套忽然迎面飞来,糊到他嘴上,把他的锐气戛然斩断,让他像吻圣物一般吻了那只剑套,虽然并不像吻圣物那样虔诚。最后,学士一剑一剑地把科丘埃洛衣服上的扣子全剥了下来,把他的衣服划成一条一条的,像是章鱼的尾巴,还把他的帽子打掉了两次,弄得他狼狈不堪,气得他抓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在场的一位农夫曾经当过公证员。据他事后证明,那剑扔出了差不多一里地。由此说明,人们完全可以用智巧战胜蛮力。
科丘埃洛筋疲力尽地坐了下来。桑乔走到他身旁,对他说道:
“依我看,大学生,您就听听我的劝告,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挑战比剑了,最多只能比比摔跤或掷棒,因为您既年轻,又有力气。至于那些击剑高手,我听说他们能准确地把剑尖刺进针鼻儿里去呢。”
“我很高兴我能认识到我错了,”科丘埃洛说,“经过亲身经历我才明白,我与事实相距甚远。”
科丘埃洛说着站了起来,拥抱了学士,两人和好如初。这时公证员去捡剑。他们估计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决定不等他了,争取尽早赶到基特里亚那个村庄去,他们都是那个村庄的人。
在后面这段路程里,学士向大家介绍了一些剑术的技巧,讲得既生动又有条理,大家都意识到了技巧的重要性,科丘埃洛也消除了自己的偏见。
已是傍晚了。他们还没到达村子,就觉得前面的村子里仿佛有无数星光在闪烁,同时还听到了笛子、小鼓、古琴、双管笛、手鼓、铃鼓等各种乐器混合在一起的轻柔乐曲。走近村子,他们才发现村子入口处已经用树枝搭起了一个棚子,上面装满了彩灯。当时的风非常微弱,连树叶都不摆动,所以彩灯也都静止不动。
那些吹奏乐曲的人都是来庆贺婚礼的。他们三三两两地来回走动,有的唱,有的跳,还有一部分人演奏着上面说的各种乐器。草地上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更多的人则在忙着搭看台,准备第二天进行歌舞表演,正式举行富豪卡马乔的婚礼和巴西利奥的葬礼。尽管农夫和学生盛情邀请,唐吉诃德却不肯进村。他请求农夫和学生原谅,说他始终认为游侠骑士应当住在野外树林里,而不是留宿在村镇里,哪怕是金屋玉宇也不行。说完唐吉诃德就离开了大路。桑乔对此极为不满,此时他又想起了迭戈家的舒适的住宿条件。
“骑士大人,假如您的行程路线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寻奇征险的人常常如此,那么您就同我们一起走吧,这样您就会看到曼查乃至周围很多里之内迄今为止最盛大、最豪华的一次婚礼。”
唐吉诃德问他是哪位王子的婚礼,竟如此了不起。
“是一个农夫和一个农妇的婚礼。”学生说道,“农夫是当地的首富,农妇则是男人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婚礼的场面极其新颖别致,因为婚礼将在新娘家所在村庄旁边的一块草地上举行。新娘美貌超群,被称为美女基特里亚,新郎则叫富豪卡马乔。新娘芳龄十八,新郎年方二十二,可谓天生一对,地配一双,虽然有些人好管闲事,总念叨两家的门第不合,因为美女基特里亚家的门第比卡马乔家高。不过,现在已经不太注重这个了,财富完全可以弥补这个裂痕。这个卡马乔很潇洒,忽然心血来潮地要给整片草地搭上树枝,让阳光照不到那覆盖着地面的绿草。他还准备了舞蹈表演,有剑舞和小铃铛舞,村里有的人简直把这两种舞跳绝了;还有踢踏舞,那就更不用说了,请了很多人来跳呢。不过,我刚才说到的这些事,以及其他我没有说到的事,也许都不是这场婚礼上令人最难忘的。我估计最难忘的大概是那个绝望的巴西利奥将在婚礼上的所作所为。巴西利奥是基特里亚邻居家的一个小伙子,他家与基特里亚父母家住隔壁。爱神要利用这个机会向世人重演那个已经被遗忘的皮拉摩斯和提斯柏的爱情故事。巴西利奥从很小的年龄就爱上了基特里亚,基特里亚对他则以礼回报。村里的人在闲谈时就说这两个孩子谈情说爱了。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基特里亚的父亲不让巴西利奥像以前一样随便到他家去了。为了免得总是放心不下,他让女儿同富豪卡马乔结婚。他觉得把女儿嫁给巴西利奥不合适,巴西利奥的经济条件和家庭境况都不那么好。不过说实话,他是我们所知道的最聪明的小伙子。他掷棒是能手,角斗水平很高,玩球也玩得很好;他跑如雄鹿,跳似山羊,玩滚球游戏简直玩神了;他有百灵鸟一样的歌喉,弹起吉他来如歌如诉,特别是斗起剑来最灵敏。”
“单凭这点,”唐吉诃德这时说,“别说和美女基特里亚结婚,就是同希内夫拉女王结婚,他也完全配得上,假设女王今天还活着的话!兰萨罗特和其他任何人企图阻止都无济于事。”
“你们听听我老婆是怎么说的吧,”桑乔刚才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这时候突然说道,“她历来主张门当户对,就像俗话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觉得巴西利奥这个小伙子不错,应该同那个美女基特里亚结婚。谁要想阻止有情人成为眷属,就让他今世长乐,来世长安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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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桑乔在此处把意思说反了。
“如果有情人就可以结婚,”唐吉诃德说,“那么儿女和谁结婚,以及什么时候结婚,就由不得父母选择和做主了。如果做女儿的可以自主选择丈夫,她很可能会选中父亲的佣人,也可能在大街上见到某个人英俊潇洒,就看上那个人了,尽管那个人其实是好斗的无赖。恋爱很容易蒙住理智的双眼,而理智对于选择配偶是必不可少的。选择配偶很容易失误,必须小心翼翼,还要有老天的特别关照才行。一个人要出远门,如果他是个谨慎的人,就会在上路之前寻找一个可靠的伙伴同行。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个人在选择将与自己共同走完生命路程的伴侣时不能这样呢?况且,妻子和丈夫要同床共枕,同桌共餐,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呢。妻子不是商品,买了以后还可以退换。这是一件不能分割的事情,生命延续多长,它就有多长。这种联系一旦套到了脖子上,就成了死结,除了死神的斩刀,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把它解开。关于这个题目,还有很多可以谈的。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关于巴西利奥的事,学士大人是否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那个被唐吉诃德称为学士的学生答道:
“也没有太多可说的了,只知道巴西利奥自从听说美女基特里亚要同卡马乔结婚,就再也没笑过,也没说过一句像样的话,总是若有所思,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神志很明显已经不正常了。他吃得少,睡得也少,而且吃的时候只吃水果,睡的时候就像个野兽似的睡在野外的硬土地上。他不时仰望天空,又不时呆痴地盯着地面,除了空气吹动他的衣服之外,他简直就是一尊雕像。他显然已经伤透了心。我们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认为,明天美女基特里亚的一声‘愿意’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亡。”
“上帝会有更好的安排,”桑乔说,“上帝给他造成了创伤,也会给他治伤;从现在到明天还有很多小时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房子就塌了呢。我就见过一边下雨一边出太阳的情况,说不定谁晚上躺下时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就起不来了呢。你们说,有谁敢夸口自己总能平步青云呢?没有,肯定没有。女人的‘愿意’和‘不愿意’几乎没什么区别。我觉得基特里亚真心实意地爱着巴西利奥,我祝巴西利奥洪福齐天。我听说,爱情会给人戴上有色眼镜,让人把铜看成是金子,把穷看成富,把眼屎看成珍珠。”
“你还有完没完了,可恶的桑乔?”唐吉诃德说,“你只要说起话来就怪话连篇,非得让魔鬼把你带走才成。你说,你这个畜生,什么‘平步青云’,还有其他那些话,你都懂吗?”
“如果没有人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桑乔说,“那么把我的话都看成胡说八道,也没什么奇怪。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己知道,我刚才说的绝非胡说八道,倒是您,我的大人,总是对我所说所做百般地‘挑赐’。”
“应该说‘挑剔’,”唐吉诃德说,“不是‘挑赐’,挺好的话让你一说就走了样,真不知是谁把你搞得这么糊里糊涂的。”
“您别跟我生气,”桑乔说,“您知道我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也没有在萨拉曼卡上过学,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我说话就会多个字或少个字。真得靠上帝保佑了。其实,没有必要让一个萨亚戈人说话同托莱多人一样标准,而且,也不见得所有托莱多人说话都那么利索。”
“的确如此,”学士说,“同在托莱多,在制革厂和菜市等地区长大的人,就同整天在教堂回廊里闲荡的人说话不一样。纯正、地道、优雅和明确的语言应该由言语严谨的朝臣来说,即使他们出生在马哈拉翁达。我说‘言语严谨’是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言语并非严谨,而严谨的言语应当是了解一种优秀语言的语法,再伴之以正确的运用。各位大人,恕我冒昧,我是在萨拉曼卡学习宗教法规的,自认为可以明白、通顺而且言之有意地表达我的思想。”
另一个学生说:“你不是认为你耍黑剑①的本事比耍嘴皮子的本事还大吗?不然的话,你在学习上就应该排第一,而不是排末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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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黑剑指铁剑,白剑指钢剑。
“喂,你这个多嘴的家伙,”学士说道,“你对击剑的技巧一无所知,所以对它的认识也就大错而特错了。”
“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认识问题,而是切切实实的事实。”那个名叫科丘埃洛的学生说,“如果你想找我领教一下的话,就拿剑来,正好我现在来劲儿呢,而且精神头儿也不小,肯定会让你明白我并没说错。你下来,使出你的步伐、弧圈、角度和理论来吧,我就用我的外行蛮技术,准能把你打得眼冒金星。除了上帝,恐怕还没有谁能让我败阵呢,相反倒是一个个都被我打跑了。”
“你败阵没败阵我管不着,”另一个也不示弱,“反正你上场立脚之处很可能就是为你掘墓的地方。我是说,你会死在你的技术上。”
“那就看分晓吧。”科丘埃洛说。
说着他立刻从驴背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从学士的驴背上抄起了一把剑。
“别这么简单,”唐吉诃德这时说,“我愿意做你们的击剑教练和裁判,否则就可能说不清了。”
唐吉诃德说着跳下马来,抓起他的长矛,站在路中央。此时,学士已经英姿勃勃、步伐有序地冲向科丘埃洛。科丘埃洛也向他刺来,而且眼睛里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冒着火。两个与他们同行的农民则在驴背上观赏这场恶战。科丘埃洛又挥又刺又劈,反手抡,双手砍,重有重力,轻有轻功,频频出击。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断进攻着,可是,学士的剑套忽然迎面飞来,糊到他嘴上,把他的锐气戛然斩断,让他像吻圣物一般吻了那只剑套,虽然并不像吻圣物那样虔诚。最后,学士一剑一剑地把科丘埃洛衣服上的扣子全剥了下来,把他的衣服划成一条一条的,像是章鱼的尾巴,还把他的帽子打掉了两次,弄得他狼狈不堪,气得他抓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在场的一位农夫曾经当过公证员。据他事后证明,那剑扔出了差不多一里地。由此说明,人们完全可以用智巧战胜蛮力。
科丘埃洛筋疲力尽地坐了下来。桑乔走到他身旁,对他说道:
“依我看,大学生,您就听听我的劝告,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挑战比剑了,最多只能比比摔跤或掷棒,因为您既年轻,又有力气。至于那些击剑高手,我听说他们能准确地把剑尖刺进针鼻儿里去呢。”
“我很高兴我能认识到我错了,”科丘埃洛说,“经过亲身经历我才明白,我与事实相距甚远。”
科丘埃洛说着站了起来,拥抱了学士,两人和好如初。这时公证员去捡剑。他们估计他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决定不等他了,争取尽早赶到基特里亚那个村庄去,他们都是那个村庄的人。
在后面这段路程里,学士向大家介绍了一些剑术的技巧,讲得既生动又有条理,大家都意识到了技巧的重要性,科丘埃洛也消除了自己的偏见。
已是傍晚了。他们还没到达村子,就觉得前面的村子里仿佛有无数星光在闪烁,同时还听到了笛子、小鼓、古琴、双管笛、手鼓、铃鼓等各种乐器混合在一起的轻柔乐曲。走近村子,他们才发现村子入口处已经用树枝搭起了一个棚子,上面装满了彩灯。当时的风非常微弱,连树叶都不摆动,所以彩灯也都静止不动。
那些吹奏乐曲的人都是来庆贺婚礼的。他们三三两两地来回走动,有的唱,有的跳,还有一部分人演奏着上面说的各种乐器。草地上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更多的人则在忙着搭看台,准备第二天进行歌舞表演,正式举行富豪卡马乔的婚礼和巴西利奥的葬礼。尽管农夫和学生盛情邀请,唐吉诃德却不肯进村。他请求农夫和学生原谅,说他始终认为游侠骑士应当住在野外树林里,而不是留宿在村镇里,哪怕是金屋玉宇也不行。说完唐吉诃德就离开了大路。桑乔对此极为不满,此时他又想起了迭戈家的舒适的住宿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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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诃德全部章节
- 作者简介
- 第八章 骇人的风车奇险中唐吉诃德的英勇表现及其他
- 第十八章 桑乔同主人唐吉诃德的对话及其他险遇
- 译本序言
- 第九章 洒脱的比斯开人和英勇的曼查人恶战结束
- 第十九章 桑乔的高见,路遇死尸及其他奇事
- 上卷前言
- 第十章 唐吉诃德和侍从桑乔的有趣对话
- 第二十章 世界著名的骑士唐吉诃德进行了一次前所未闻却又毫无危险的冒险
- 第一章 著名贵族唐吉诃德的品性与行为
- 第十一章 唐吉诃德与几个牧羊人的故事
- 第二十一章 战无不胜的骑士冒大险获大利赢得了曼布里诺头盔及其他事
- 第二章 足智多谋的唐吉诃德初离故土
- 第十二章 一位牧羊人向唐吉诃德等人讲的故事
- 第二十二章 唐吉诃德解放了一批被押送到他们不愿去的地方的不幸者
- 第三章 唐吉诃德受封为骑士滑稽可笑
- 第十三章 牧羊女马塞拉的故事结束及其他
- 第二十三章 著名的唐古诃德在莫雷纳山的遭遇
- 第四章 我们的骑士离开客店后的遭遇
- 第十四章 已故牧人的绝望诗篇及其他意外之事
- 第二十四章 莫雷纳山奇闻续篇
- 第五章 我们这位骑士的遭遇续篇
- 第十五章 唐吉诃德不幸碰到几个凶狠的杨瓜斯①人
- 第二十五章 英勇的骑士在莫雷纳山遇到的怪事,以及他仿效贝尔特内夫罗斯的苦修行
- 第六章 神甫和理发师在足智多谋的贵族书房里进行了别有风趣的大检查
- 第十六章 足智多谋的贵族在他认为城堡的客店里的遭遇
- 第二十六章 唐吉诃德为了爱情在莫雷纳山修行细述
- 第七章 我们的好骑士唐吉诃德第二次出征
- 第十七章 错把客店当城堡,唐吉诃德和桑乔遇到了种种麻烦事
- 第二十七章 神甫和理发师如何按计而行,以及其他值得记述的事情
- 第二十八章 神甫和理发师在莫雷纳山遇到的新鲜趣事
- 第三十八章 唐吉诃德妙论文武之道
- 第二十九章 匠心妙计使我们的多情骑士摆脱了苦修行
- 第四十八章 牧师谈论骑士小说以及其他事
- 第三十九章 俘虏叙述其身世及经历
- 第三十章 美丽机敏的多罗特亚及其他趣事
- 第四十九章 桑乔同唐吉诃德颇有见地的谈话
- 第四十章 俘虏继续谈其经历
- 第五十章 唐吉诃德同牧师唇枪舌剑及其他
- 第三十一章 唐吉诃德与桑乔的有趣对话及其他
- 第四十一章 俘虏再谈其遭遇
- 第三十二章 唐吉诃德一行人在客店里的遭遇
- 第五十一章 羊倌对押送唐吉诃德一行人讲的事
- 第四十二章 客店里后来发生的事及其他应该知道的情节
- 第三十三章 《无谓的猜疑》
- 第五十二章 唐吉诃德同羊倌大打出手,奇遇苦行教徒,以一身大汗收场
- 第四十三章 骡夫逸事及客店里的其他奇事
- 第三十四章 《无谓的猜疑》续篇
- 下卷序
- 第四十四章 客店奇闻续篇
- 第三十五章 唐吉诃德大战红葡萄酒囊,《无谓的猜疑》结束
- 下卷前言
- 第四十五章 曼布里诺头盔和驮鞍疑案及其他事真相大白
- 第三十六章 客店里发生的其他奇事
- 第一章 神甫和理发师与唐吉诃德谈论其病情
- 第四十六章 团丁奇遇,好骑士唐吉诃德勃然大怒
- 第三十七章 美丽公主米科米科娜的故事及其他趣闻
- 第二章 桑乔与唐吉诃德的外甥女、女管家激烈争论及其他趣事
- 第四十七章 唐吉诃德出奇地中了魔法及其他奇事
- 第三章 唐吉诃德、桑乔与参孙·卡拉斯科学士的趣谈
- 第四章 桑乔为学士解疑及其他应叙述的事情
- 第十四章 唐吉诃德奇遇森林骑士续篇
- 第二十四章 琐事种种,对理解这部巨著必不可少
- 第五章 桑乔和他妻子特雷莎的一席有趣的对话
- 第十五章 镜子骑士及其侍从何许人也
- 第六章 本书最重要的一章:唐吉诃德与其外甥女、女管家的对话
- 第二十五章 学驴叫的风波,木偶艺人及神机妙算的猴子
- 第十六章 唐吉诃德路遇曼查的一位精明骑士
- 第七章 唐吉诃德与侍从之间发生的事及其他大事
- 第二十六章 续述木偶艺人以及其他着实有趣的事
- 第十七章 唐吉诃德勇气登峰造极,与狮子对峙圆满结束
- 第八章 唐吉诃德看望杜尔西内亚的遭遇
- 第二十七章 佩德罗师傅与猴子的来历,唐吉诃德调解驴叫纠纷,不料事与愿违,自找倒霉
- 第十八章 在绿衣骑士家的遭遇及其他怪事
- 第九章 本章的事读后便知
- 第二十八章 作者贝嫩赫利说,细读本章自有体会
- 第十章 桑乔谎称杜尔西内亚夫人中了魔法的巧计以及其他真实趣事
- 第二十九章 乘魔法船的险遇
- 第二十章 富人卡马乔的婚礼和穷人巴西利奥的遭遇
- 第十一章 天下奇事:英勇的唐吉诃德与《死神会议》大板车的奇遇
- 第三十章 唐吉诃德路遇一位美丽的女猎人
- 第二十一章 续述卡马乔婚礼以及其他事
- 第十二章 英勇的唐吉诃德与骁勇的镜子骑士会面
- 第三十一章 许多大事
- 第二十二章 英勇的唐吉诃德对曼查中心的蒙特西诺斯洞窟的奇妙探险
- 第十三章 续述与森林骑士的奇遇及两位侍从新鲜别致的对话
- 第三十二章 唐吉诃德怒斥污蔑者以及其他严肃而又滑稽的事情
- 第二十三章 空前绝后的唐吉诃德讲述他在蒙特西诺斯洞窟的见闻,离奇怪诞令人难以置信
- 第三十四章 为杜尔西内亚解除魔法,本书最奇特的经历之一
- 第三十三章 公爵夫人与侍女同桑乔的趣谈,值得一读并记载下来
- 第四十四章 桑乔赴任当总督与唐吉诃德在城堡的奇遇
- 第三十五章 续谈唐吉诃德为杜尔西内亚解除魔法,以及其他奇事
- 第五十四章 仅仅与本书有关的几件事
- 第四十五章 伟大的桑乔就任总督,开始行使职权
- 第三十六章 “三摆裙伯爵夫人”又称“忧伤妇人”的咄咄怪事,以及桑乔写给他老婆的信
- 第五十五章 桑乔在路上的遭遇及其他新奇事
- 第三十七章 续谈“忧伤妇人”的怪事
- 第四十六章 唐吉诃德同多情的阿尔蒂西多拉情意绵绵,却受到铃铛和猫的惊吓
- 第五十六章 唐吉诃德为维护唐娜罗德里格斯女儿的名誉,与仆人托西洛斯进行了一场空前的决斗
- 第三十八章 “忧伤妇人”讲述其遭遇
- 第四十七章 桑乔做总督续篇
- 第五十七章 唐吉诃德告别公爵;公爵夫人的淘气侍女阿尔蒂西多拉同唐吉诃德的纠葛
- 第三十九章 “三摆裙夫人”继续讲她难忘的奇遇
- 第四十八章 唐吉诃德同公爵夫人的女仆唐娜罗德里格斯的一场风波,以及其他值得永世不忘的事件
- 第五十八章 唐吉诃德一路上的奇遇应接不暇
- 第四十章 与这个难忘的故事和奇遇有关的细节
- 第四十九章 桑乔巡视岛屿见闻
- 第五十九章 唐吉诃德遇到一件可以称为奇遇的怪事
- 第四十一章 “轻木销”到来,故事告终
- 第五十章 抽打女佣并对唐吉诃德又掐又抓的魔法师是谁,侍童给桑乔的老婆特雷沙·潘萨送信
- 第六十章 唐吉诃德赴巴塞罗那路上的遭遇
- 第四十二章 在桑乔就任岛屿总督前夕,唐吉诃德的谆谆教导以及其他深思熟虑的嘱咐
- 第五十一章 桑乔继续担任总督及其他趣事
- 第六十一章 唐吉诃德到了巴塞罗那的见闻,以及其他不新奇但却真实的事情
- 第四十三章 唐吉诃德对桑乔的第二部分告诫
- 第五十二章 另一位“忧伤妇人”或称“痛苦女仆”的唐娜罗德里格斯的奇遇
- 第六十二章 通灵头像以及其他不可忽略的琐事
- 第六十五章 白月骑士的来历,格雷戈里奥获释及其他事
- 第五十三章 桑乔·潘萨总督仓促离职
- 第六十三章 桑乔·潘萨船上遭殃,摩尔美女意外相逢
- 第六十七章 唐吉诃德决定履行隐退一年的诺言,当牧人,过田园生活,以及其他有趣的真事
- 第六十八章 唐吉诃德遇猪群
- 第六十九章 本书中唐吉诃德经历的最罕见最新奇的事
- 第七十章 承接上一章,故事补白
- 第七十一章 唐吉诃德与桑乔在回乡路上遇到的事
- 第七十二章 唐吉诃德和桑乔如何返乡
- 第七十三章 唐吉诃德进村遇先兆,及其他为本书增辉的事
- 第七十四章 唐吉诃德生病、立遗嘱和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