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握住你的手
最熟悉的人莫过于己,而我们过往的生命中存在着各种不同角色的人,他们是否仍然和岁月一起被隐藏
在你的零碎时光里?
一
在城市底端走着的时候,有时还会走进一个深远的巷子,年过花甲的老人弓着背,凌乱的银丝粘着侧脸
埋进了胸膛,两手无力地下垂,那手中尽显沧桑;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深褐的皮肤在圣洁的阳光下莫名地折
射出一种惨痛。他的前面,有一个磕了角的青花碗,碗里仅有几个硬币。他见到跟前有一双鞋,猛地抬起
头,那空洞惆怅的瞳孔中似溺水般有着破碎的痛苦,无言已成伤。摸了摸口袋,随手掏出两个硬币,似有些
高傲地把硬币投向碗中。他双手合十,那颗无力的脑袋像来了劲儿似的猛地点头,做感谢状。走的路上,我
无意瞥向自己的双手,那样的年轻,那样的顺滑,犹如被剥落的鸡蛋,许不知多少年以后就幻化成老乞丐一
般的双手。
二
从我呱呱坠地至长成少女,母亲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她十月怀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对于自己生命
中最重要的天使。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抚育我们无知稚嫩的内心。这辈子,母亲便是恩人。
这温暖的午后像是春风拂面般恬静安然。空气中断断续续的温柔掩映。母亲站在洗衣台边,阳光温热,
洒下一地温柔。她的手抓着涂满洗衣液的衣服,反复地搓拭着,两道眉头皱在一块,似有拧不开的心结,双
手红肿。我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竟把手伸了上去触碰,那股寒意便从指尖渗至血管直通四肢百骸。突然觉得
母亲的双手很脆弱,我永远不会清楚她的双手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永远也无法把她的悲痛转移。我的世界顷
刻崩塌成碎片。我轻握双手,自己的手仍像雨后春笋般不经世事。倏然发现我的生命中总会遇见这样的人:
他们无法陪我一生一世,甚至不能走过一个季节,只为一个理由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有我对自己微笑,勇
敢向前走时,他们便悄然淡出。脸上一片湿润,手指一摸,原来,泪已成伤。
三
雨打湿了屋檐的瓦片,风翻乱了桌上的书页,我感觉......时间已围成个圈。在学校的时光,犹如在走一
个圆,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充满枯燥乏味,每一次的下课如光年般遥不可及。下课铃在我眼里是美妙动人
的,在老师眼里则是无奈。每天注视着Miss丁的表情,前一秒明媚可人,后一秒宛若雷鸣,堪称喜怒无常。
或许我对Miss丁的表情有着些许看法,但我也不可置否地认为她是一位尽职的教师。她的手是惨白的,在教
室的黑板上,她的右手因握粉笔用力而显得更惨白。我清楚,她是想努力地让我们看明白、清晰。而我们,
却在拼命地挥霍青春,用无知、淡然演绎着这场斑驳年华。我蓦地有了未来的预感:某年,我错过了一场美
丽的邂逅,无奈失落于流年,勒紧那最后的凄凉。我握住双手,用无言敷衍着落魄的空白。
四
受尽了饥渴备尝苦难的老乞丐、忍尽了痛楚多年操劳的母亲、授尽了知识努力育人的老师,所有人都在
拉扯着我的思绪。我蓦然醒悟,只有握住自己的手,握着这最无价却又稍纵即逝的青春,在大地上追求快
乐,幸福,保护着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或事。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不受痛楚。我似乎又明白了某个道理,正
如“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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