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帝王与后妃之间,不用说爱情,连一般的感情也微薄如纸。后妃和无数的宫女只是他们淫乐的对象,喜则施以富贵,厌则弃如敝屣。
皇帝和他的后妃之间存在爱情吗?读过《长恨歌》的人回答是肯定的。“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如果唐玄宗和杨玉环之间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怎能发出这样的誓言?此亦言之有理。不过正像白居易的朋友陈鸿所说,此为“希代之事”,是历代帝王后妃间仅有的一对。物以稀为贵,所以文人们才唱叹不已。从另一方面看,文人们那样动情地赞颂李杨的爱情,正说明帝王与后妃间绝大多数并无爱情可言。如果他们也像平民百姓一样具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情感,那么李杨的爱情也就不足为奇了。还有个汉元帝呢,他不是为思念王昭君而死吗?这恐怕不能与李杨相提并论。元帝与王昭君既没有相处过,也不认识,更不了解,只是在昭君随呼韩单于返国,向元帝辞行时,他才发现,原来王昭君天仙化人,美艳夺目,后宫佳丽与她相比,无不黯然失色。所以昭君别后,他即神魂颠倒,卧病不起。为“情”乎?为“欲”乎?恐怕没有“情”,而只有“欲”。那只不过是惯于玩弄女人的元帝发现的新猎物,而且不能得到的失望与悔恨之感,有什么爱情可言。
封建帝王与后妃之间,不用说爱情,连一般的感情也微薄如纸。后妃和无数的宫女只是他们淫乐的对象,喜则施以富贵,厌则弃如敝屣。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今日备加宠爱,贮以金屋,明日则翻脸无情,刀剑加身。巍巍宫殿,金碧辉煌,那是皇帝的淫乐场、逍遥宫,是妃嫔宫女任凭皇帝蹂躏享乐的牢笼。
以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来说,他对自己的后妃又怎样呢?被他玩弄过的宫中女子,其姓名不彰者,大概绝不在少数,仅见于史籍的美人,就有陈阿娇、卫子夫、王夫人、李夫人、尹婕妤、赵钩弋。想当初,他曾向阿娇之母表示,若得阿娇为妇,我就盖一座黄金宫殿给她住。但一朝厌弃,就把她囚禁于长门宫,又把他对阿娇的宠爱全部转移到卫子夫身上。如此喜新厌旧,所以他宠爱的美人,就像走马灯一样地替换。直到年近六十时,还迷恋上了十七岁的赵钩弋,以满足其难填的欲壑。可是后来他又翻脸无情,笑语温存一变而为屠刀相向,所以他囚死了陈阿娇,逼死了卫子夫,杀害了二十多岁正值芳年的赵钩弋。这个在文治武功上颇有建树的封建君主,在宫廷生活却有两副令人憎恶的嘴脸,即纵欲的淫棍和冷酷的凶手。
在通常的情况下,皇帝们大都以淫棍的面目出现。他们所爱者不过是美色,不论宠幸哪一个后妃,都是为了供其淫乐。晋武帝是个贪色纵欲的典型,他于泰始九年(公元二七三年)选中级以上文武官员家的少女入宫,次年又选下级文武官员和普通士族家处女五千人入宫,灭吴以后,又把孙浩后宫几千人,掖庭数万人纳为己有,因为后宫美人太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驾幸何处,只好任羊车任意而行,停在哪里,就“幸”在哪里。对他来说占有美人,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北齐后主高纬也是个沉溺声色的代表人物,他所迷恋的冯淑妃,本来是大穆后的从婢,名小怜。高纬对大穆后爱衰之后,即移情于小怜,纵情淫乐,以图一快,即使倾国复邦也在所不惜。李义山有诗讥之:“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明朝嘉靖皇帝笃信道教,追求长生,在内宫修筑了一座“天禄宫”,每天参拜,寿礼神仙。但求长生则需禁女色,两者不可得兼,对皇帝来说,求长生就是为了长盛不衰;永世作乐,女色怎可禁绝。于是求教于道士,道士深知,皇帝无求不遂,又宫中女色遍布,均属帝王,令其戒色,岂非痴人说梦。因此,转眼之间,计上心头,顺水推舟说,与童贞女相交没有关系。嘉靖听得此说,如获神灵指点迷津,竟在参拜神灵的天禄宫中,在童贞女身上发泄肉欲,既不怕亵渎神仙,又把他曾经宠幸的后妃抛到九霄云外。
他与陈皇后曾经信誓旦且;永以为好。但当着陈后的面,他就轻狂难抑,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张姓宫女的手,且失声赞美:好一双柔美的手,那眼睛也泛出异样的光采。陈后受辱,遂猛推那宫女,嘉靖觉得淫兴被扰,怒从心起,不顾陈后怀孕六月之身,飞起一脚,把陈后踢倒在地。陈后倒地,下身流血不止,终于小产。后因失血过多,调治无效,含恨而死。死前,她断断续续地对左右说:“任何女人,进到皇宫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我死也不瞑目。”此后嘉靖又因迷信道教,囚死张皇后,因失去亲宠,痛恨方皇后,并害死了她。嘉靖的心肠又何其毒也。
汉成帝刘骜纵欲则不惜一死,甚至已达视死如归的程度。汉成帝后宫佳丽成群,内宠众多,尽情享乐。但是,他不仅好女色,而且爱男宠。这是刘氏祖传的癖好。汉高祖与籍孺、惠帝与弘孺、文帝与邓通、武帝与韩婿、哀帝与董贤,都有同性恋行为。汉成帝的男宠是张放,史称他“常与上卧起,但为微行出入”。成帝时常和一批近幸佞臣在宫中长夜醉饱欢乐,谈笑放荡,全无拘束。他在宴乐处所,四面张书屏风,屏上画纣王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的图画,全然不以追肿这个淫暴的君主为耻。在六宫粉黛中,他最宠幸的是赵飞燕姊妹,其他佳丽至此均成粪土。媚态百生的妹妹赵合德,更使他迷恋如醉。他称赵合德的乳胸为“温柔乡”,自叹情愿终老是乡,就是当神仙他也不羡慕。为得到赵氏姊妹的欢心,汉成帝罢黜并毒死了许皇后,册立赵飞燕为皇后,擢升赵合德为姬妾的第一级——“昭仪”;也是为了取得赵氏姊妹的欢心,他不惜绝嗣,连杀两个襁褓中的幼子和他们各自的生母,全无半点父子、夫妻之情。他如此冷酷残忍,其实就是为了满足情欲。在追求这样的满足中,他疾迷放纵,毫不节制,身体逐渐垮了下来,弯腰驼背,枯瘦如柴,面对娇艳欲滴的赵合德竟然无能为力。然而为了能在“温柔乡”中享乐,这位皇帝乞灵于“春药”,以博一次,后终因服药过量,纵欲之后,倒地身亡。但他终归死于“温柔乡”中,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纵欲无度,求一时之快,是皇帝们的通病,即是在这种快慰中走向死亡,似乎也心甘情愿,所以步汉成帝后尘者也大有人在。明朝的武宗朱厚照,以“正德”皇帝闻名,他就是在戏剧《游龙戏凤》中为人熟知的那个风流帝王。此人一生好色好武。但从故宫的帝王书像来看,他高额猴腮,并不威武。为了过瘾,他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朱寿”,亲率数万御林军,在宣府大同间巡游,到处搜罗美女。因为荒淫过度,暴死于他自建的迷宫“豹房”。清朝的同治竟步宋徽宗后尘,悄然出宫,嫖宿娼家。其结果是身染淫疾,下部溃烂,臭不可闻,以至洞见腰肾而死。呜呼!自古中国帝王以色而夭者不知几多,而死于淫疮者,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其实,清王朝的后妃制度十分严格,皇帝们在淫乐贪色上比起先朝来也较为收敛。尽管如此,在性生活中仍然表现出他们的荒淫无度。
咸丰时有一天,翰林丁文诚被召见至圆明园,因为他到园中过早,内侍将其引至一小屋中,让他稍坐等候叫起。坐久了偶然徘徊,忽见小几上有葡萄一碟,大约有十多颗,颜色紫翠如同新摘。那时正当五月,葡萄还未熟,何来此物呢?因好奇就吃了一颗,味道非常鲜美。岂料工夫不大,顿觉腹中热如火烧,下体暴长。当时正穿纱衣,无法掩盖,大惧欲死。幸而急中生智,诡称腹痛,又倒地按腹,似无法忍受,内侍才令人从园旁小门扶之而出,总算没有出丑。看来春药已是内廷常备之物。上既有此好,下自然就有人投其所好。咸丰朝的彭毓松、同治朝的王庆祺,公然向皇帝进献一种叫“龟龄集”的春药,并且都因此而得幸。清宫词中有诗嘲之:“臣安曾进秘方传,何代无贤可比肩。目下医家抄写遍,龟龄集胜息饥圆。”由此可见,清代皇帝性生活中纵欲淫乐之一斑。
在清朝皇帝心目中妃嫔之类不过是泄欲的玩物,生子的工具,这与历朝皇帝无异。但在召其妃嫔进御时,清代却独具一格,自有与先朝不同的内廷制度。清官词云:“盈盈十五不知春,偏惹君王注视频。愁煞宫中诸女伴,一方红绵束腰身。”红绵束腰身是意?具体说来是这样的:帝与后宿,专司皇帝交媾之事的敬事房太监,只把年月日时记之于册,作为受孕的证明。如果皇帝“幸”妃嫔就大不相同了。每天晚膳时,凡是备幸的妃子,敬事房太监都为她们准备了一面绿头牌,上边写着妃子们的姓名。牌子的样式与京外官引见之牌相同。或十余面,或数十面。太监把这些牌子放在一只大银盘中,准备晚膳时呈进。所以也叫做膳牌。待皇帝吃完晚饭以后,太监即学盘跪呈于皇帝面前。皇帝若无所幸,则日:“去。”若有所属意,即取牌翻转,使牌背向上。太监退下,把此牌交给另一太监,这就是专门负责驮着妃子,把她放在御榻上的太监。届时皇帝先已躺在御榻上,被子下端散开。驮妃的太监,待其把上下衣全部脱光,用大氅裹好她的胴体,背到御榻前,去掉大氅,妃子赤身裸体由被子下端逆爬而上,与皇帝交合。敬事房总管与驮妃太监都在窗外立候。如时间过长,总管则高唱:“是时候了。”皇帝如不应则再唱。如此三次,皇帝命太监进入寝处。太监则从皇帝脚下把妃子后拖而出,仍用大氅裹好,驮之而去。去后,总管太监跪而请命日:“留不留?”皇帝如说“不留”,总管即至妃子处轻按其后股穴道,精液随之尽皆流出。皇帝如说“留”,总管太监则执笔记之于册: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以此作为受孕之证明,以备查考。这是清代宫禁中祖宗的定制。如若皇帝住在圆明园,那么此类仪注就都废除了,可以随时爱幸,如同一般人家。可是膳牌之呈递仍然照旧。所以皇帝们大都住圆明园时多。有人说这是沿袭前明宫禁的旧例。也有人说,世宗被宫人剌死,因此,这种制度是雍正以后才有。究竟起于何时,因年湮时远,难以道其详。但是从妃嫔们被幸的过程来看,她们是何等的卑贱可怜。首先,她们要像物品一样,被皇帝挑选。皇帝翻膳牌时,翻到谁的名下,谁才有可能去承受皇帝的恩泽。其次,她们要在敬事房太监面前剥光,也像是物品一样,去掉层层的包装,被主人的奴仆审视检查,看看有无瑕疵。第三,她必须从被子的下端逆爬而上,皇帝尽兴之后,她又必须像是某种工具一样,让太监从皇帝脚下拖出,她绝对不能从被子的上端进出,以免玷污龙颜。第四,封建社会中往往母因子贵,所以妃嫔们自然是愿意在被“幸”之后受孕。但她们只能去“承欢”,至于说让你充当纵欲的对象,还是生子的工具,全在皇帝“留”还是“不留”那一两字。这自然和她们在被“幸”的过程中是否让皇帝感到满足有关。
清朝宫制尽管对皇帝的淫逸之行为有所限制,但在他们的性生活中,把妃嫔宫女视为玩物,污辱蹂躏,则与历朝皇帝是一脉相承的。
皇帝和他的后妃之间存在爱情吗?读过《长恨歌》的人回答是肯定的。“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如果唐玄宗和杨玉环之间没有生死不渝的爱情,怎能发出这样的誓言?此亦言之有理。不过正像白居易的朋友陈鸿所说,此为“希代之事”,是历代帝王后妃间仅有的一对。物以稀为贵,所以文人们才唱叹不已。从另一方面看,文人们那样动情地赞颂李杨的爱情,正说明帝王与后妃间绝大多数并无爱情可言。如果他们也像平民百姓一样具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情感,那么李杨的爱情也就不足为奇了。还有个汉元帝呢,他不是为思念王昭君而死吗?这恐怕不能与李杨相提并论。元帝与王昭君既没有相处过,也不认识,更不了解,只是在昭君随呼韩单于返国,向元帝辞行时,他才发现,原来王昭君天仙化人,美艳夺目,后宫佳丽与她相比,无不黯然失色。所以昭君别后,他即神魂颠倒,卧病不起。为“情”乎?为“欲”乎?恐怕没有“情”,而只有“欲”。那只不过是惯于玩弄女人的元帝发现的新猎物,而且不能得到的失望与悔恨之感,有什么爱情可言。
封建帝王与后妃之间,不用说爱情,连一般的感情也微薄如纸。后妃和无数的宫女只是他们淫乐的对象,喜则施以富贵,厌则弃如敝屣。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今日备加宠爱,贮以金屋,明日则翻脸无情,刀剑加身。巍巍宫殿,金碧辉煌,那是皇帝的淫乐场、逍遥宫,是妃嫔宫女任凭皇帝蹂躏享乐的牢笼。
以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来说,他对自己的后妃又怎样呢?被他玩弄过的宫中女子,其姓名不彰者,大概绝不在少数,仅见于史籍的美人,就有陈阿娇、卫子夫、王夫人、李夫人、尹婕妤、赵钩弋。想当初,他曾向阿娇之母表示,若得阿娇为妇,我就盖一座黄金宫殿给她住。但一朝厌弃,就把她囚禁于长门宫,又把他对阿娇的宠爱全部转移到卫子夫身上。如此喜新厌旧,所以他宠爱的美人,就像走马灯一样地替换。直到年近六十时,还迷恋上了十七岁的赵钩弋,以满足其难填的欲壑。可是后来他又翻脸无情,笑语温存一变而为屠刀相向,所以他囚死了陈阿娇,逼死了卫子夫,杀害了二十多岁正值芳年的赵钩弋。这个在文治武功上颇有建树的封建君主,在宫廷生活却有两副令人憎恶的嘴脸,即纵欲的淫棍和冷酷的凶手。
在通常的情况下,皇帝们大都以淫棍的面目出现。他们所爱者不过是美色,不论宠幸哪一个后妃,都是为了供其淫乐。晋武帝是个贪色纵欲的典型,他于泰始九年(公元二七三年)选中级以上文武官员家的少女入宫,次年又选下级文武官员和普通士族家处女五千人入宫,灭吴以后,又把孙浩后宫几千人,掖庭数万人纳为己有,因为后宫美人太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驾幸何处,只好任羊车任意而行,停在哪里,就“幸”在哪里。对他来说占有美人,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北齐后主高纬也是个沉溺声色的代表人物,他所迷恋的冯淑妃,本来是大穆后的从婢,名小怜。高纬对大穆后爱衰之后,即移情于小怜,纵情淫乐,以图一快,即使倾国复邦也在所不惜。李义山有诗讥之:“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明朝嘉靖皇帝笃信道教,追求长生,在内宫修筑了一座“天禄宫”,每天参拜,寿礼神仙。但求长生则需禁女色,两者不可得兼,对皇帝来说,求长生就是为了长盛不衰;永世作乐,女色怎可禁绝。于是求教于道士,道士深知,皇帝无求不遂,又宫中女色遍布,均属帝王,令其戒色,岂非痴人说梦。因此,转眼之间,计上心头,顺水推舟说,与童贞女相交没有关系。嘉靖听得此说,如获神灵指点迷津,竟在参拜神灵的天禄宫中,在童贞女身上发泄肉欲,既不怕亵渎神仙,又把他曾经宠幸的后妃抛到九霄云外。
他与陈皇后曾经信誓旦且;永以为好。但当着陈后的面,他就轻狂难抑,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张姓宫女的手,且失声赞美:好一双柔美的手,那眼睛也泛出异样的光采。陈后受辱,遂猛推那宫女,嘉靖觉得淫兴被扰,怒从心起,不顾陈后怀孕六月之身,飞起一脚,把陈后踢倒在地。陈后倒地,下身流血不止,终于小产。后因失血过多,调治无效,含恨而死。死前,她断断续续地对左右说:“任何女人,进到皇宫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我死也不瞑目。”此后嘉靖又因迷信道教,囚死张皇后,因失去亲宠,痛恨方皇后,并害死了她。嘉靖的心肠又何其毒也。
汉成帝刘骜纵欲则不惜一死,甚至已达视死如归的程度。汉成帝后宫佳丽成群,内宠众多,尽情享乐。但是,他不仅好女色,而且爱男宠。这是刘氏祖传的癖好。汉高祖与籍孺、惠帝与弘孺、文帝与邓通、武帝与韩婿、哀帝与董贤,都有同性恋行为。汉成帝的男宠是张放,史称他“常与上卧起,但为微行出入”。成帝时常和一批近幸佞臣在宫中长夜醉饱欢乐,谈笑放荡,全无拘束。他在宴乐处所,四面张书屏风,屏上画纣王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的图画,全然不以追肿这个淫暴的君主为耻。在六宫粉黛中,他最宠幸的是赵飞燕姊妹,其他佳丽至此均成粪土。媚态百生的妹妹赵合德,更使他迷恋如醉。他称赵合德的乳胸为“温柔乡”,自叹情愿终老是乡,就是当神仙他也不羡慕。为得到赵氏姊妹的欢心,汉成帝罢黜并毒死了许皇后,册立赵飞燕为皇后,擢升赵合德为姬妾的第一级——“昭仪”;也是为了取得赵氏姊妹的欢心,他不惜绝嗣,连杀两个襁褓中的幼子和他们各自的生母,全无半点父子、夫妻之情。他如此冷酷残忍,其实就是为了满足情欲。在追求这样的满足中,他疾迷放纵,毫不节制,身体逐渐垮了下来,弯腰驼背,枯瘦如柴,面对娇艳欲滴的赵合德竟然无能为力。然而为了能在“温柔乡”中享乐,这位皇帝乞灵于“春药”,以博一次,后终因服药过量,纵欲之后,倒地身亡。但他终归死于“温柔乡”中,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纵欲无度,求一时之快,是皇帝们的通病,即是在这种快慰中走向死亡,似乎也心甘情愿,所以步汉成帝后尘者也大有人在。明朝的武宗朱厚照,以“正德”皇帝闻名,他就是在戏剧《游龙戏凤》中为人熟知的那个风流帝王。此人一生好色好武。但从故宫的帝王书像来看,他高额猴腮,并不威武。为了过瘾,他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朱寿”,亲率数万御林军,在宣府大同间巡游,到处搜罗美女。因为荒淫过度,暴死于他自建的迷宫“豹房”。清朝的同治竟步宋徽宗后尘,悄然出宫,嫖宿娼家。其结果是身染淫疾,下部溃烂,臭不可闻,以至洞见腰肾而死。呜呼!自古中国帝王以色而夭者不知几多,而死于淫疮者,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其实,清王朝的后妃制度十分严格,皇帝们在淫乐贪色上比起先朝来也较为收敛。尽管如此,在性生活中仍然表现出他们的荒淫无度。
咸丰时有一天,翰林丁文诚被召见至圆明园,因为他到园中过早,内侍将其引至一小屋中,让他稍坐等候叫起。坐久了偶然徘徊,忽见小几上有葡萄一碟,大约有十多颗,颜色紫翠如同新摘。那时正当五月,葡萄还未熟,何来此物呢?因好奇就吃了一颗,味道非常鲜美。岂料工夫不大,顿觉腹中热如火烧,下体暴长。当时正穿纱衣,无法掩盖,大惧欲死。幸而急中生智,诡称腹痛,又倒地按腹,似无法忍受,内侍才令人从园旁小门扶之而出,总算没有出丑。看来春药已是内廷常备之物。上既有此好,下自然就有人投其所好。咸丰朝的彭毓松、同治朝的王庆祺,公然向皇帝进献一种叫“龟龄集”的春药,并且都因此而得幸。清宫词中有诗嘲之:“臣安曾进秘方传,何代无贤可比肩。目下医家抄写遍,龟龄集胜息饥圆。”由此可见,清代皇帝性生活中纵欲淫乐之一斑。
在清朝皇帝心目中妃嫔之类不过是泄欲的玩物,生子的工具,这与历朝皇帝无异。但在召其妃嫔进御时,清代却独具一格,自有与先朝不同的内廷制度。清官词云:“盈盈十五不知春,偏惹君王注视频。愁煞宫中诸女伴,一方红绵束腰身。”红绵束腰身是意?具体说来是这样的:帝与后宿,专司皇帝交媾之事的敬事房太监,只把年月日时记之于册,作为受孕的证明。如果皇帝“幸”妃嫔就大不相同了。每天晚膳时,凡是备幸的妃子,敬事房太监都为她们准备了一面绿头牌,上边写着妃子们的姓名。牌子的样式与京外官引见之牌相同。或十余面,或数十面。太监把这些牌子放在一只大银盘中,准备晚膳时呈进。所以也叫做膳牌。待皇帝吃完晚饭以后,太监即学盘跪呈于皇帝面前。皇帝若无所幸,则日:“去。”若有所属意,即取牌翻转,使牌背向上。太监退下,把此牌交给另一太监,这就是专门负责驮着妃子,把她放在御榻上的太监。届时皇帝先已躺在御榻上,被子下端散开。驮妃的太监,待其把上下衣全部脱光,用大氅裹好她的胴体,背到御榻前,去掉大氅,妃子赤身裸体由被子下端逆爬而上,与皇帝交合。敬事房总管与驮妃太监都在窗外立候。如时间过长,总管则高唱:“是时候了。”皇帝如不应则再唱。如此三次,皇帝命太监进入寝处。太监则从皇帝脚下把妃子后拖而出,仍用大氅裹好,驮之而去。去后,总管太监跪而请命日:“留不留?”皇帝如说“不留”,总管即至妃子处轻按其后股穴道,精液随之尽皆流出。皇帝如说“留”,总管太监则执笔记之于册: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以此作为受孕之证明,以备查考。这是清代宫禁中祖宗的定制。如若皇帝住在圆明园,那么此类仪注就都废除了,可以随时爱幸,如同一般人家。可是膳牌之呈递仍然照旧。所以皇帝们大都住圆明园时多。有人说这是沿袭前明宫禁的旧例。也有人说,世宗被宫人剌死,因此,这种制度是雍正以后才有。究竟起于何时,因年湮时远,难以道其详。但是从妃嫔们被幸的过程来看,她们是何等的卑贱可怜。首先,她们要像物品一样,被皇帝挑选。皇帝翻膳牌时,翻到谁的名下,谁才有可能去承受皇帝的恩泽。其次,她们要在敬事房太监面前剥光,也像是物品一样,去掉层层的包装,被主人的奴仆审视检查,看看有无瑕疵。第三,她必须从被子的下端逆爬而上,皇帝尽兴之后,她又必须像是某种工具一样,让太监从皇帝脚下拖出,她绝对不能从被子的上端进出,以免玷污龙颜。第四,封建社会中往往母因子贵,所以妃嫔们自然是愿意在被“幸”之后受孕。但她们只能去“承欢”,至于说让你充当纵欲的对象,还是生子的工具,全在皇帝“留”还是“不留”那一两字。这自然和她们在被“幸”的过程中是否让皇帝感到满足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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