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礼

网友王清礼发布消息称：“刚证实刘瑜确为清华大学现役教师，开设有一些全校性任选课，经对其公共主页和微博的观察，震惊之余，谨以个人名义建议各位工物九字班同学不要盲目选修其课程。”据媒体查证，王清礼是清华大学的研究生兼辅导员，虽然发布消息的平台人人网不具官方身份，此“建议”一出，还是引起了不少非议(昨日《羊城晚报》)。

对此，当事人刘瑜在个人微博上回应说，赞赏王清礼“以‘个人名义’建议学生不要选我的课，说明他也知道公权力不应用以干涉个人自由”。王清礼则一再要求媒体不要报道。很快，双方在网络上的发言均被删除。

读完报道，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课，让辅导员建议同学不要“盲目选修”?上网一查，原来是刘瑜主讲的清华大学2011年秋季公选课《美国的民主》。由于之前看过刘瑜写的《民主的细节》的缘故，课堂上会讲些什么内容，我大概能猜个一二。这本书，2009年就被一些媒体评为“年度图书”，估计修课的学生在清华图书馆也能借到。既然图书馆没禁此书，“不要选课”的“建议”不说无礼，也显得唐突。我宁可相信，这是一名年轻研究生考虑不周，打了一回妄语。

虽然刘瑜在回应中赞赏“个人名义”这一说辞，但要说大学里辅导员的“个人建议”不具杀伤力，未免天真———大家又不是没在大学里呆过，须知选学生干部、评选奖学金、保送研究生等，辅导员意见时常有“一票否决”之效力。那么，那些不顾“建议”，依然坚持每周二前往刘瑜课堂的工程物理系学生，会不会被“穿小鞋”?熟悉国情的人依然有为之担忧的理由。

只是，许多媒体以“清华教师网上倡导自由同校辅导员呼吁勿选其课”来命名事件，简单地给人以权力压制自由的印象，在刘瑜未被剥夺上课自由的情况下，我以为难免错过了事情可以深挖之处：那就是同时拥有“求知者”身份的清华研究生王清礼，他未把话说完的那一部分———是刘瑜的哪些观点，让我建议同学不要“盲目”选课。假如大家摊开来说理，能成为这场小小风波的延续，那么，王清礼一时的“意气用事”大可引导到对话与争鸣的大学师生常态上来。

我这么说，是因为时常想起百年前另一位大学教师———辜鸿铭。假如我是当年北京大学的学生，就凭辜说过“一夫多妻是一把茶壶配几只茶杯”，我也希望自己的同学“不要盲目选修”他的课。当然，与王清礼不同，我并不处于一个权力的位置上;但处于权力位置的人，假如可以提出言之成理的观点，那么，给教师或研究生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也是不合适的。在一个自由争鸣的大学校园中，唯有让观点亮相、生发、交锋，才能化解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执拗、坚硬的那一部分，焕发思想与精神之花那流动而常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