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窗”漏出的进化秘密

眼睛里隐藏着秘密，但只是人类的眼睛。科学家们发现，在灵长目动物中，眼白是我们独有的特征，它在我们的进化过程中具有关键作用。

科学家说，白色的巩膜(虹膜周围的组织)扩大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监视到他人的目光，穿过满屋拥挤的人群与之相遇;它还能让我们对敌人怒目而视，使我们的眼睛成为交流感情的工具。

相反，猿猴只有深色的巩膜，这使其他动物很难跟踪它们的视线，猜出它们正在看什么。

利物浦大学进化心理学教授罗宾·邓巴说：“我们的眼白极为重要。它使我们的眼睛不仅能用来看，而且能用来发信号。比如，我们能够研究其他人的目光，揣摩他们是在说谎还是在开玩笑。”

他说：“换句话说，我们用眼睛来反映内心世界。猿猴则做不到这一点。”

东京技术研究所的小林广见和小岛志郎对比了人类与其他81种灵长目动物的眼睛。他们发表在《人类进化杂志》上的文章说，只有人类拥有比脸上及其他部位颜色更浅的巩膜：这个关键的解剖学特征加强了人类凝视的力量。与此形成对照的是，其他所有灵长目动物都隐藏了自己的目光。它们有着暗色的巩膜，这使对方很难确定它们巩膜的边缘，因而难以猜测它们的视线。正如这两位研究者所说，这一结论“反映出人类和其他灵长动物在利用目光信号交流时的明显不同”。

过去，许多科学家认为，人眼和猿猴的眼睛之所以出现区别是因为后者在进化过程中生成了深色的巩膜以使自己不被刺目的阳光伤害。但是，如同小林和小岛发现的，在夜间活动的灵长目动物也有深色的眼睛。

他们认为，猿猴隐蔽自己的视线，让捕食者误认为自己已被发现，从而让捕食者不至于再浪费时间设法靠近。

但是，人类放弃了这种防护性构造，因为我们的眼睛有着独特的社交作用。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克里斯·斯特林格教授说：“我们的眼白增强了我们进行无声交流的能力。”

他说：“目前还不清楚这是否与具有攻击性的雄性设法通过对视来使对方就范有关，或者这是否包含着某种性别信号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但这显然对我们人类非常重要。”

研究者已经注意到猿猴与人类的这一区别：他们通过观察发现，猿猴会尽量避免与本群体的其他成员进行目光接触。与黑猩猩对视有时会激怒它们，使它们发起攻击。人类则经常彼此对视。

例如，我们在谈话时经常会有目光接触。当我们倾听别人说话时，我们会不时地看他们的眼睛。相反，讲话的人通常会把目光转向别处，偶尔才和听众对视：起初是为了看看他们是否在听;最后是发一个无声的信号，表示自己就要讲完了。

邓巴还说：“在别人说话时看着他们的眼睛非常重要。如果我们不与他们对视，我们就无法正确判断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如果接触不到讲话人的目光，听众会变得烦躁不安。他们是在开玩笑、言不由衷、冷嘲热讽还是故意挑衅?我们需要视觉线索来判断话语的真正含义。”

他说：“猿或猴则不是这样。它们也许能够理解对手的行为，但只有人才能判断另一个同类在想些什么，我们的眼白对于帮助我们评价这种内心状况极为重要。正如有人说的，不要信任一个不能和你对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