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移山

我用的这个标题没有笔误，因为妻子名字中有个余字，所以我时不时地会以余公自称。前不久的元旦假日期间，我对妻子说：“这回到浙江去，我们应该把岳父——泰山大人和岳母从南浔迁移到湖州去。”我因此特将这次行动戏称为余公移山。

十二月三十日，我和妻子坐早班大巴到达南浔见到二老时，岳母已经在厨房内忙活了，岳父则在河边烧水。看见我和妻子到来，左邻右舍都过来凑热闹拉家常。二老很在乎那个氛围，他们乐在其中。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妻妹兴洲从湖州家中打来电话：“我们搬了新居之后，原先的那套房子空着，里面水电煤气都是开通的，空调、灶具等也都更换一新，床铺、被褥及锅碗瓢盆等也一应俱全齐全，只等待父母亲拎着换洗衣服入住了。”

得知这样的信息，我和妻子在苏州也是不断地电话联络二老：“你们啥时候搬到湖州去住大房子啊？你们在南浔的小破房子是不是卖了啊？你们定居湖州以后，由妹妹兴洲近距离的照料我们也更加放心！再说，你们即将搬进去的小区内，还住着大弟弟海州。只留下小弟弟长洲一家留守南浔，他们休息时乘坐101路公交可以直达你们在湖州的小区门口，也十分便利的。”

“湖州我们是要去住的，但南浔的房子还不打算卖掉。”岳父母如是说：“我们决定以后两边轮流住住。”

尽管我和妻子隔三差五用电话催促，也尽管电话那头的二老嗷嗷应说：“这就搬，快了，就搬、就搬！”可是，就是迟迟不见他们的动静。隐约间，我和妻子也从电话里感觉到二老搬迁动作迟缓的一些缘由。

一条名叫欢欢小黄狗跟随在二老身边好几个年头了，尤其是欢欢须臾不离我岳丈的左右，岳父到哪它就到哪。晚上欢欢随老人回到单元楼的住宅，白天则随主人一直活跃在距离住房百米开外的沿河的简易厨房绕膝。欢欢已经被老人宠溺得跟个孩子似的，而且还是个挑食的孩子，除了爱吃饼干和牛奶以外，其它的食物它都懒得理睬了。现在，主人要去湖州了，留在南浔的欢欢会作何感想？

南浔的厨房间虽然距离住处较远，以至于老人用的热水还得颤悠悠地提溜着水瓶徒步好几分钟的石板街。但是，厨房间面临一条名叫新开河的古河，二老闲时常可在此蹲点垂钓，油然一幅世外桃源的趣景。现在，犹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我的泰山、泰水即将要易地而去，留在新开河的鱼儿会作何感想？

厨房间里，还有八旬高龄的岳父自己动手劈的几百斤柴火，他这会儿在河边就是用自制铁皮炉子、用柴火在烧水呢。他一锅一锅烧水，烧开后还会大声吆喝邻居们前来免费灌开水。直至午饭过后，我请二老动身：“我们一起到湖州去吧！”岳父还说：“烧完这最后一锅，我们就灌满十瓶开水了！”我打趣：“老爸哎，我们都要去湖州了，这十瓶开水还有用吗？”是啊，二老要是去了湖州定居，这厨房间里半个屋子的柴火咋办？

这说走就走还真是依依不舍啊！岳父说：“一月五号，南浔的老干部要按时学习的，我去了湖州咋整啊？”岳母说：“一月十三号，隔壁马老师的孙女结婚，我们都答应要参加吃喜酒的，我们住到湖州，这答应好的事情咋整啊？”

“要不你俩陪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二老都这样说。

“南浔这次不住了！要住，今晚就住到湖州去！”我和妻子都是铁定的口气：“我俩还可以在湖州多陪二老住几天，然后，该学习的、该吃喜酒的，你们二老再返回南浔呆几天也不困难啊！”

事不宜迟，说走就走。我们一行四人迅速上了直达湖州的101路公交车，岳父有老干部证件，免车票的，我们其他三人每人6块的车票。公交车启动前行着，移动中的我的泰山又开始电话布置任务，那是发给小弟长洲的指示：“今天下午你下班后，别忘记将欢欢领走；从明晨开始的每天早上，我们订的牛奶你拿去喝了；家里阳台上还晾晒着自制的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