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木匠
马二和侯七是木匠,近来我找他给娘娘庙加工了几个木匾。昨天他俩来庙里送货,回去路上出了车祸,不知情况如何,我必须回家看看。
说起来也怪我疏忽。娘娘庙需用几个精工细雕牌匾,一时想不起谁会这手艺。走访了附近几个村的木工,都说不会。有人推荐:“你家侄子不是会雕刻吗?”我说“是呀,可他在外地给人家打工,常年不回家。三月三庙会就要来临,再说他也请不下假来。远水不解近渴。”“马二也可以。”一句话提醒了我,“是呀!我怎么没想起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木匠,仿古家具做得很好。看来制作几个牌匾也不成问题。晚上回家找他去。”
第二天我去他家看准备得怎么样了,见院子里放着一根粗杨木。我问他家下:“二弚呢?”马二媳妇说:“他出去找人帮忙了,一会就回。”我顺便问了一句:“这木料从哪买的?”她说:“小五家的,没要钱。”不多时,马二领着侯七来了。和我说了几句话二人就锯起木头来。解开一看,恰好四个完整牌匾料。马二对我说:“大哥,怎么样?像这样的木料很难求,一个整板下来,又好刻字又美观。”侯七说:“做个牌子这么讲究?”我说:“这是公益设施,不怕十人看,就怕一人见。弄不好人家笑话。”侯七说:“说得也是。”马二呵呵一笑说:“要不找你来帮忙吗?”二人按尺寸把板子截好,然后放在刨床上刨了起来。马二让他家烧水,我说:“我烧吧,让她干点家务活。”
不多时水开了,马二家泡上茶,让他们休息一会。
说起马二与侯七是师兄弟,二人手艺不相上下,但各有所长。侯七的拿手好戏是雕龙刻凤,真是活龙活现,就连马二也不得不佩服他。
喝着茶我们研究牌匾的做法。马二说:“我看中间刻字,周围图案刻龙凤最好。”侯七耸了耸肩膀:“刻什么边,挺费事的,一个小庙这么将就干么,刻个云头就不错了。”我说:“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经过几天奋战,终于把牌匾做完了。蓝地金字,周边是朵朵祥云,十分别致,我让他俩及早安上。
第二天,他俩去找我,说是牌匾不见了一个。我问放在什么地方了,马二说:“牌匾刚刷上漆,气味太大家人受不了,就把它放在门外了,我以为这东西没人偷,结果还是被盗了。”侯七大骂道:“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到不了好处。”我劝他俩不要着急,再找找看。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打听着下落,最后他媳妇下坡回来说:“我看到一个人匆匆拉着东西往南去了。”侯七唉声叹气地说:“这牌匾是没定了。”
我们正说着话,庙里的小陆来了,进门就说:“领导来了,让把牌匾快安上。我来了一瞧,牌匾在门外放着,家里没人,就把它带回一个应差了,领导一看很满意。”我批评他道:“你这人办事好玄,怎么不找我说一声?害得我们好找。”小陆说:“你不知领导的脸色,赶紧打发走算了,所以没迭得找你。”
我们来到庙时,接近中午了。饭也没顾得吃,二人就安起来。马二扶着梯子,侯七在高空作业。看来真不容易,累得侯七满头大汗,边说“你看挣这几个钱容易吗!”边挂匾。
一点挂完牌匾,我留他们吃饭,他们说什么也不吃,我一看如数点给他钱就走了。
傍晚回家时,在山下遇到一人,说是下一点从山下骑着车下来两个人,刹不住车了。车撞在树上了,二人的脸被铁蒺藜挂了个稀巴烂。幸亏有堆沙挡了挡,不然二人就没命了。我一听打了个寒颤,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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