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为因果
一朵荼蘼,一支彼岸花,无论是盛夏绽放着寂寞,还是黄泉路上绝美的繁华——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悠悠,等我从美国回来,我们就结婚,我一定送你一枚真正的大钻戒。相信我,未来会是斑斓彩虹,织绵如云。”家南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我能感觉到他起伏的心脏,一波一波的跳动。虽然是零下18度的寒霜雪降,但我的心就像6月的天那般温暖灼热。
那一天,是家南和我约好的归来日期。我没有等到家南给我一个美满的婚礼,等来的却是他要结婚的消息。当然,新娘不是我,我的一片痴心最终还是换来辜负。短短的两年时光,就足以扭转乾坤,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泪眼朦胧地问他,“为什么?”
“她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可以助我平步青云,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少奋斗10年。”他坦诚得毫无掩饰。
这倒是一个事实,当誓言变成了谎言,往事就只成了儿戏。虽是6月的酷暑,我的心却是12月的冰冻千尺。
庭院里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被我给连根拔起,连同我对家南的爱和他给我的伤害。
自此,我的庭院只栽了一种花——荼蘼。荼蘼是夏天的最后一种花,开到荼蘼便没有退路,也不能继续美丽。“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无爱无恨的土壤,要到死亡,才会再萌芽开花。”
曾经你唱“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曾经我唱“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曾经我唱“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曾经你唱“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如今,我们的爱散落在各自的天涯。
为了相信家南还是爱我的,我报了一个舞蹈学习班,疯狂的练习舞蹈。家南说,那个女孩是学芭蕾舞蹈的,有着曼妙的身材,美妙的舞姿,站在舞台上一举手一投足,就像九天仙女下凡,令人怦然心动的窒息。我想只要我拥有了那样的翩翩舞姿,那么家南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来了。小雅的话却一针见血:“悠悠你别傻了,就算你学了舞蹈,复制了她的面孔,你依然没有可以帮助他登上巅峰的家世背景。”
我说:“不是的,家南他还是爱我的,他还每天给我写信呢。”我从抽屉里抱出一叠家南写给我的信。“你看,这都是他的字迹。”而且日期又都是最近的,可是小雅却有一双火眼金睛,只需一眼,就可以望穿我的眼底。是的,那些信不是家南写给我的,那不过是让我相信家南还在乎我的借口。其实家南根本没有给我写过信,那是我模仿着家南的笔迹写给我自己的。
5月18日这天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世界末日。因为这一天,是家南结婚的日子。这一天,我踏遍了曾经和家南一起走过的每一寸地方,最后停留在枫桥畔。那里是家南向我表白的地方,也是他将我抛弃的地方。我望着平静无澜的湖水,不知不觉一只脚伸出……“咕咚”一声,然后传来了连连的惊呼声。
我醒来时,看见家南坐在我床边,正当我准备伸出手触摸,那张脸却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是栗城,栗城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看见我醒来,他终于舒张了眉:“你醒了?”
那几天,栗城一直陪在我身边,默默的守着我。我知道栗城的心思,但在认识他之前我就已有了家南,所以在他向我表白时,我坦白地告诉他,我爱家南,除了他之外,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栗城说:“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忘记的那一天为止!”
栗城打电话约会我的那天正是七夕,他说今晚会有70年一见的哈雷彗星,他希望我能够和他一起观看这个世纪奇迹,我到底没有赴约。后半夜下起了滂沱大雨,栗城在赶下山时,撞到一块山石,整个人跌落下山崖,伤势极为严重。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今天就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医生说,如果要救他,必须要换肾。我扯着医生的衣角,泪雨涟涟,“我愿意把我的两个肾都捐出给他,只要能够救活他!”
一年后,栗城的伤痊愈。我也兑现我的承诺,只要他活过来,我就愿意嫁给他。然而在婚礼前,我还是决定背着栗城去看看家南。“就当作是最后的告别吧。”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找到了家南在武汉的家,看到了晶。
晶是我的情敌,那个抢走我最爱男人的女人。我原本应该恨她的,可真的面对时我才感到自己没有想象中恨她。
走进门里,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张大大的照片,我愕然怔住。
晶的声音平静:“你没有看错,家南死了……”
我的心没来由的开始疼痛,我以为再听到家南的消息时不会有感觉了。我才知道,其实她和家南的婚姻根本是假的。因为家南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起初会视线模糊导致失明,到最后病毒侵入五脏六腑时,除了等待死亡别无他法。
他不想拖累我,更希望我能够得到幸福,所以在他离开前把自己的肾脏捐给了栗城。晶说,他对你的爱从未曾变质。
院里的荼蘼尽数枯萎,开到荼蘼,花事已了。一朵荼蘼,一支彼岸花,无论是盛夏绽放着寂寞,还是黄泉路上绝美的繁华——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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