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局长立威

自从上一次市中学生艺术节牛局长痛骂杨校长以后，很久没有见到牛局长了，也不知他在市教育局那一亩三分地上经营得怎么样？本来想抽时间去打听一下，苦于地位悬殊，一个普通教师凭什么去见教育局长？有心烧香难见真佛。

昨天晚上，教育局教科所所长小胡突然光临我校，说是要给朴老师过生日，偶然碰到我，邀请我去喝一杯水酒，我简直受宠若惊，胡所长何许人也？市教育局唯一的一个博士研究生，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妖冶动人，原先嫁给文副市长留美的儿子，后来因为不能生育，夫妻好说好散，离婚以后在市教育局仍然享有崇高的地位，对于普通教育中小学这些事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基本上就可以一言堂。

朴老师是我们学校美术教师，四十来岁，蓄一头长发，在脑后用一根皮筋捆扎起来，像一把尿罐刷子，自称自己是艺术家风格，有时候也花钱顾一两个女人画画裸体，画出来的女人比土地庙的泥菩萨更加恐怖，小孩子看到一般都会做噩梦，如果有机会骗到几个钱十有八九去嫖暗娼，此地有一个地名叫“高场”的乡镇，据说那里有不少来自各地的野鸡，最远的有俄罗斯的女人，他们这类嫖客有顺口溜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远有香港近有高场。

胡所长跟朴老师大约他们都有共同的需要和爱好，因此关系自然就不一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我因为不太了解不便妄言，其实，朴老师不过是过四十三岁生日，民间有言说，男不做三女不做四，意思是男人即使是三十岁整生日女人四十岁整生日也不宜大操大办，更何况这种零散生日？胡所长拎着一盒生日蛋糕和两瓶干红，既然邀请我，我也到商店买了两包好烟，虽然不送礼，酒席上也不能太寒碜。

酒宴设在一家小酒店里，酒席上坐的几乎全是女人，看来朴老师跟女人有着广泛而密切的联系，于是我自己深感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过这样的酒宴我不是第一次参加，只要自己不说话，别人就会把你忽略了。

酒席上胡所长说：“朴老师，今天一来呢是给你过生日；再则呢是来安慰你的，一点小事摊上一个行政处分不值当的，你要想开一些。”

朴老师喝了一口酒仍然忿忿不平地说：“他狗日的牛局长就不得了，开一个玩笑就处分我，不是你劝我我跟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胡所长说：“你还说呢，你开玩笑把我也装进去了，说我写一份报告，牛局长看了说，上面很丰满，中间两点很突出，就是下面有个漏洞，把牛局长那一节加进去就充实了。这完全是流氓话，牛局长能不生气吗？不过你这一回可是帮了牛局长一把，借给你处分意见不统一的机会，把范副书记和蔡副局长推荐到市政府去了，免去了两个科长，提拔了三个科长，我也借这个东风当了副局长。”

朴老师更加愤懑了他说：“狗日的牛局长到会借东风扩充自己的实力，我给他创造了一个立威的机会，他却反过来收拾我，我跟他没完。”

胡所长威严地说：“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现在也是局领导，那个不把牛局长放在眼里的杨校长这一次也被撤职了，跟局领导对着干你会吃更大的亏，回头过一两年，我跟你把处分撤销不就完了吗？听话！”

还有其他几个女人也掺乎进来说，朴哥，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去，我们可不想失去朴哥你，忍一日之气省百日之忧。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到，朴老师很厉害，竟然能够有如此宽泛的女人缘，但是更厉害的是胡所长，既能压制住朴老师也能笼络住牛局长，牛局长虽然通过这一次人事大调整立威，但是将来必然会败倒在这个姓胡的女人手里，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