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养,老友所依
今天是外婆离开我们整整两周年的日子。窗外的雪花在飘落,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期待已久的团圆饭而准备着。我站在窗前,丝毫开心不起来,在步路蹒跚的老人们中,我再也看不到跳着广场舞的外婆。也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外婆生前的境遇,心中隐隐作痛。
外婆如果还在世的话,今天就90岁了。外婆生养了6个子女,三个女儿三个儿子。我母亲排行第三。上有一个姐姐即我大姨妈,一个哥哥即我的大舅。下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分别是我的二舅、小舅和小姨。在我妈七八岁的时候我的外公就去世了,外婆独自一人养育6个子女,分别成家立业。这期间外婆的付出和辛苦,可想而知。长大后每个子女的家庭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平常人家,简简单单还算温馨。小时候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也经常性的走动,逢年过节,舅舅们也都按照习俗接我们去外婆家玩耍,外婆每次都会给我们准备很多好吃的和好玩。虽然也免不了家长里短的小矛盾,但是也可以称得上幸福的大家庭。
原本以为幸福就会这样持续下去,但是几年前的一场意外让这个大家庭失去了团结和睦,甚至兄弟姐妹之情也走到了尽头。四年前,外婆在帮忙带一岁多的重孙子时候,意外摔倒,右手骨折,无法灵活使用。虽然问题不大,也及时治疗,毕竟对于80多岁的老人来说恢复实属不易。右手的受伤,给外婆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无奈之下,她只能搬出自己的一间小砖瓦房,和孩子们一起住。六个子女,开始的时候有商有量,外婆在每个子女家住2个月,期间由子女照顾生活。安稳的轮流照顾生活不到一年,几个舅舅们就开始推推嚷嚷,各种理由推脱。有的说要带孙子们,还要忙着农田,实在无暇照顾外婆;有的说外婆年龄太大,和孙媳妇们在一起孙媳妇不高兴,不能因为养老不顾及小;有的说照顾外婆需要花费太多,言外之意经济上有争议等等,理由非常多,各说各有理,各自都不容易,把外婆推到三个女儿的家庭,全权照顾。
人到中年,甚至大姨都进入老年生活,且不说各自也有下一代孙子辈的需要帮衬,母亲和大姨的身体都是欠佳的,常年需要吃药。身体比意外之前的外婆相比差远了。即便如此,姐们三个也尽力的轮流照顾着外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心高气傲的外婆本身就守旧,养儿防老思想根深蒂固,也不想麻烦女儿们。却有不得不面对三个舅舅的无情,心寒至极,整日郁郁寡欢。身体也每况日下,没多久外婆就离开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外婆临终前的场景。她吃力的缓缓地抬起左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放下了,眼睛充满不舍地望着我们,望着日夜照顾她的母亲,喃喃得说:孩子,辛苦了。舅舅们在一旁喊着她,直到外婆闭上眼睛也没有撇看他们一眼。外婆闭上眼睛那一刻,几滴眼泪也滑落下来,告别这个世界。
外婆的一生就这样画上了句号,带着一颗被舅舅们伤透的心和满满的遗憾离开了。也许对外婆来说是种解脱。古人云:子欲养而亲不待。当逢年过节,举家团圆的时候,几个舅舅们不会悔不当初吗?那一份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情,在现实面前就这样不堪一击吗?乌鸦尚知反哺,何况是人呢?
时过境迁,不想去议论谁是谁非,愿所有的子女铭记于心父母恩情大过天。他们用爱陪我们长大,我们用爱陪他们老去。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我们终将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