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
简介

陈独秀,1879年10月9日(清光绪五年)出生在安徽省安庆市城北的一间小平房里。早年毕业于求是书院(浙江大学前身),1901年留学日本。1903年参加拒俄运动,1905年创建安徽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组织岳王会,任总会长,曾参加反对清王朝和反对袁世凯的斗争。1915年9月创办《青年杂志》 (后改名《新青年》),以进化论观点和个性解放思想为主要武器,大力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举起民主与科学的旗帜。1916年任北京大学学长(相当于系主任)。1918年和李大钊创办《每周评论》,提倡新文化,宣传马克思主义,俗称“南陈北李”。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1920年,在共产国际帮助下,首先在上海建立中国共产党发起组织,进行建党活动。1921年3月24日,陈独秀受陈炯明之邀在广东建党。7月,在上海举行的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局书记。后被选为中共第二、第三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长,第四、第五届中央委员会总书记。
在大革命中,多次反对共产国际的国共合作指示(为了保证合作,共产国际要求共产党员留在国民党内),但是由于缺乏有系统的、独立的阶级纲领指导,使得陈独秀等一次次被共产国际领导层错误的行政指令压下去。最激烈的一次是在1926年中山舰事件后,陈独秀在党报上发表公开信,单方面宣布退出国民党,引起党内外轰动,因为共产党员留在国民党内服从后者的纪律,是共产国际为确保国共合作的既定战略路线的中心政策(共产国际为何执行这一政策的部分原因参见百度百科一国建成社会主义论的词条)。但不久后共产国际领导层发来的指令,使大多数中共党员继续坚持旧政策,而包括陈独秀在内的异议分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要与这种路线彻底决裂,另立独立路线的无产阶级政党,因为他们并没有形成完全有别于共产国际的另一种国际国内革命纲领,更不了解当时国际领导层内部托洛茨基一派与斯大林一派正在就同一个中国革命问题进行激烈的纲领斗争。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陈独秀等少数共产党人的异议外,其他大多数中共党员(包括毛老头)都没有对共产国际指令,提出哪怕一鳞半爪的反对意见和公开质疑。这就导致了中国共产党员虽然是中国革命的实际领导者,却是为国民党做苦力的政治局面(随便举个例子:1927年上海第三次大罢工的实际领导者是中共党员,但他们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党员,全世界都看到的是国民党取得了大权,而不是共产党)。
大革命失败对中国共产党造成了强烈冲击,大批优秀干部(包括陈独秀的两个儿子)在反革命屠杀中丧失,1927年到30年代初的失败浪潮使中共在城市工人中的影响力严重削弱.。对这次革命失败负有第一责任的共产国际领导层(以斯大林和布哈林为首)把全部责任推卸在它的中国支部——中共的头上,中共又把主要责任推卸在总书记陈独秀头上,指责陈独秀犯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在1927年八·七会议上撤销陈独秀的总书记职务。这个栽赃陷害也是中共党史上最大的冤案。
其后,陈独秀在苦闷中反思,开始接受国际托洛茨基派的观点,要求中共中央接受托派路线,即反对斯大林主义荒唐透顶的左倾暴动路线,同时也反对盲目向农村发展力量甚至把游击队高抬为红军(诚然,不仅陈独秀而且当时相当多数国际国内共产党人都低估了农民运动),而主张以国民会议为中心,主张从民权民主斗争开始重新聚集力量。1929年11月,因为中东路事件,共产国际远东局从一开始就明确要求中共中央要提出“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并组织大规模的反对国民党和拥护苏联的群众示威。对此,中共中央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积极的响应。他们召开政治局会议,决定开动一切宣传机器,并在8月1日“反帝日”举行示威,而且争取发动上海工人总罢工。对于中共中央的做法,陈独秀专门致信中共中央提出批评,主张在这个时候片面宣传“拥护苏联”“于我们不利”,绝不能简单地认为“广大群众都认同苏联是中国解放的朋友”。《陈独秀给中共中央的信》,1929年7月28日,8月11日。为此,并鉴于陈独秀等人事实上根本反对中共中央的政治路线,中共中央很快正式决议将陈独秀等人开除出党。(《江苏省委为开除彭述之汪泽凯马玉夫蔡振德及反对党内机会主义与托洛斯基反对派的决议》,1929年10月2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开除陈独秀党籍并批准江苏省委开除彭述之汪泽凯马玉夫蔡振德四人决议案》,1929年11月15日,《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5册,第549-555页。)中共中央明确认为,陈独秀等人在中东路问题上的意见,“是党内一些动摇的机会主义分子的立场的最露骨的表现。(《评陈独秀的信件》)”,陈独秀被开除出中国共产党。12月,与彭述之等81人发表《我们的政治意见书》,攻击中国共产党的机会主义领导层。同时,在上海建立托派组织“无产者社”,出版《无产者》刊物,宣传托派观点。1937年,在上海淞沪会战中,支持抗战,谴责蒋介石卖国独裁,被国民党政府逮捕。1937年8月出狱,拥护国共合作和国民党领导抗日,在武汉联络民主人士和抗日军队,试图组织“不拥国、不阿共”的第三势力。此时的陈独秀已偏离了托派纲领,并遭到多数中国托派的反对,但仍与托派组织保持关系直至逝世也未曾脱离过这种组织和思想、政治关系。1938年,被王明、康生诬陷为日本间谍,从此与中共彻底决裂。晚年陈独秀最终的立场是要求建立民主的政权,开始对共产主义理论进行反思。1942年5月27日,陈独秀作为二十多年来一直为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奋斗的革命战士于四川江津病逝。主要著作收入《独秀文存》、《陈独秀文章选编》等。
生平

早年参加县试、乡试,由于认识到科举制度的腐败,一度拥护戊戌变法。1901年以后,三次留学日本。与张继、苏曼殊等组织革命团体青年会。1903年参加拒俄运动,旋又襄助章士钊主编报纸,宣传排满革命思想。1904年创办《安徽俗话报》,传播爱国民主思想和科学知识。1905年在安徽与柏文蔚等组织岳王会,联络大批革命志士,为同盟会在安徽的发展打下基础。武昌起义前后,在杭州活动,曾起草革命檄文多篇。旋回安徽,先后任孙毓筠、柏文蔚都督府秘书长,大力改革官僚政治。失败后,又追随柏文蔚讨伐袁世凯,遭挫折,逃亡上海,继续探求救国救民道路。1915年创办《青年》(后改名为《新青年》)杂志,高举民主与科学两面大旗,猛烈抨击儒家伦理道德、旧文学和旧教育,掀起中国近代思想启蒙运动。这既弥补了辛亥革命的理论不足,又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开拓了道路。1917年1月,到北大任文科学长,推行课程改革,以白话文教学。1918年12月,与李大钊等创办《每周评论》,评点时事,主张公理,反对强权。《新青年》和《每周评论》的宣传和教育,为五四运动准备了思想和干部条件。1919年五四运动后,接受和宣传马克思主义。1920年5月,在上海会见共产国际代表魏金斯基,开始发起组建中国共产党的准备工作。
1921年7月,在上海召开的中共一大上,陈独秀当选为中央局书记。此后,在中共二大、三大上均当选为中央委员长,在四大、五大上当选为中央总书记。1922年8月,在杭州召开的中共中央特别会议上接受共产国际决定,由反对国共合作转为拥护国共合作,旋即加入中国国民党,参加国民党的改组工作。1925年领导五卅运动。10月,鉴于国民党右派猖狂反共,在中共中央四届二次会议上,主张中共退出国民党,被共产国际否决,遂在主持中央工作中推行退而不出、办而不包的方针,在一系列事件上向蒋介石退让。1927年3月,参与领导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并取得胜利。4月5日,就所传蒋介石要袭击工人武装事,与汪精卫交涉,并与汪发表联合宣言,称国民党“决无有驱逐友党摧残工会之事”,麻痹了人民对蒋介石反共阴谋的警惕性。翌日赴汉,反对武汉地区工农运动“过火”行为。7月辞总书记职。9月秘密返回上海。11月致函中共中央,建议工农运动应偏重经济斗争,不可存“以暴动取得政权”的幻想,遭中央驳斥。1929年,在中东路事件中,反对作“拥护苏联”的说教式宣传,被中央拒绝。
从1929年5月开始,陈独秀与彭述之等接触到托洛茨基主义的文件,转向托派,激烈抨击共产国际在中国革命中推行的路线和党的方针政策。10月,中共中央曾对他提出警告,他仍坚持己见,同年11月被开除出党。1931年5月初,托陈取消派与莫斯科归国留学生托派小组织举行统一大会,成立“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在上海设中央机构,陈独秀任总书记,并发行刊物《火花》。
1932年,在上海淞沪抗战中,以托派中央名义支持抗战,谴责蒋介石卖国独裁,并向中共中央提议联合领导反日运动。1932年10月被国民政府逮捕,1937年8月出狱。拥护国民党领导抗日,拥护国共合作,与坚持打倒国民党、反对国共合作的托派中央决裂,并一度在武汉独立进行政治活动,联络民主人士和抗日军队,企图组织“不拥国、不阿共”的第三势力。1938年,被王明、康生诬陷为日本间谍,从此与中共彻底决裂,并撰文抨击中共执行的农村游击战争的抗日路线。7月入川,晚年贫病交加,仍不断撰文谴责斯大林肃反扩大化,彻底否定无产阶级专政,赞扬英美议会民主制度,表示要彻底推翻“我辈以前的见解”,认为列宁、托洛茨基的理论,不适用于中国、俄国和西欧。著作编为《独秀文存》、《陈独秀文章选编》等。[1]
婚姻家庭

陈独秀一生大起大落、曲折坎坷,对于他的历史评价,半个多世纪来,褒贬不一。对于他的婚姻和爱情,世俗偏见更是鄙夷和不屑,而他本人则备尝个中酸辛、苦涩和甘甜。
院试夺魁后娶发妻
1896年,陈独秀院试夺魁,中了第一名秀才。这一年,他只有18岁。家乡安庆城的几位从不登门的名门望族和富户人家,竞相托媒上门。在众多托媒提亲的人家中,陈母属意于安庆统领高登科的长女高大众。
高大众生母早已去世,自幼随侍在父亲身边,她虽然目不识丁,但也温良驯服,颇有教养。相亲那天,陈独秀找机会瞅了高大众一眼,但见她个头倒也适中,眉目清秀,心里也就认可了。
次年冬,他们完婚,新婚燕尔,两人也能相亲相爱。可是时间长了,两个有着不同文化背景且又性格迥异的人,渐渐地产生出差异和隔阂。1901年,陈独秀决定东渡日本留学,可是,手头又资金匮乏,只得求援于妻子。这天,他以少有的温柔抚慰妻子:“大众,我就要远行了,家中的事全仗你照应……”这个倔强刚烈的人,好听的话还未讲完,便开门见山地说:“大众,我去日本需要一笔钱,你可否将你的金镯子借与我一用。”大众细声细语地说:“你已是有家小的男人了,在外闯祸,是要杀头的。你就是不想想我,也要想想儿子。”她见他默然无语,只得小声嘀咕:“我不能把金镯子给你去闯祸,它可是我高家的传家宝啊!”陈独秀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呵斥道:“没有见识的女人!”说着便甩手而去。
家庭不和多口舌之争
他的好友潘赞化回忆道,他们“平时家庭不和,多口舌之争。”高大众生有陈延年、陈乔年、陈松年三子。她进陈家30多年,从没离过家门。1930年9月,这位朴实贤淑的妇女病逝,终年55岁。

陈独秀正为自己的婚姻苦恼、绝望的时候,一个新的女性悄然闯入他的生活,她就是高大众同父异母的妹妹高君曼,乳名小众,比大众小9岁。小众从小娇生惯养,塑就了她任达不拘、热情奔放的个性。她是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学生,对独树一帜的新派人物和新鲜事物特别喜爱。此时,陈独秀已在社会上声誉鹊起,和那一时代的许多青年一样,高君曼十分崇拜这颗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每逢寒暑假回家,她总要抽出时间看望姐姐,并借机找陈独秀攀谈。
与妻妹公然同居
这一切,高大众早已察觉,她不愿出乖露丑,只得暗自心伤。陈独秀和高君曼相爱之事很快便在乡邻间传得沸沸扬扬。1910年,陈独秀到杭州陆军小学堂任地理教员,将高君曼带至身边,公然同居。
陈独秀所进行的轰轰烈烈的事业,离不开高君曼的支持和帮助。高君曼为此付出青春年华,并积劳成疾染上多种疾病,而陈独秀却很少问及她的健康和孩子的成长。一个女人独力支撑,且又传闻陈独秀另有新欢,她感到再也无法共同生活了。1925年10月,高君曼带着儿子陈鹤年、女儿陈子美来到南京居住,这对自由恋爱结成的夫妻终于决裂分手了。1931年,高君曼病逝于南京,年仅47岁。
隐居石库结识少妇
1930年下半年,陈独秀为摆脱国民党的通缉捉拿,常常是东躲西藏,居无定所,不但经济拮据,同时形单影只。他居住在上海熙华德路一座石库门楼房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整日闭门不出,不是读书就是写文章。和他相邻而居的是一位年轻女性,年龄在22岁上下,身材娇小,圆脸大眼,衣着干净,举止拘谨,一看便知是个憨厚老实的女人。
这位女子叫潘兰珍,江苏南通县人,幼时随父母逃荒到上海,13岁便在纺织厂当童工。后来,受一流氓哄骗,同居后生一小孩,孩子夭折后,就被抛弃,现在一家英美烟草公司做工。
一个是鳏居男子,一个是独身少妇,虽然年龄相差近30岁,但是,久而久之便惺惺相惜以至情投意合了。潘兰珍知道老先生有知识,能写文章,是个做大事的人,从不打听其身世和行踪。她只管上班挣钱,料理老先生的饮食起居。
1932年10月15日,陈独秀因叛徒出卖被捕,并被移送南京监禁。被囚后,他最为挂怀的是潘兰珍的生活,他致信他的学生高语罕说,“我真对她不起,务请先生再探望一次……”在高语罕的帮助下,潘兰珍来到了南京,在监狱附近租了间旧房子住了下来,每天到监狱照料陈独秀,直至他出狱。
1937年8月23日,陈独秀提前获释。9月,他和潘兰珍定居武昌,并向世人宣布结为夫妻。1942年5月27日,陈独秀逝世。1949年10月,潘兰珍病逝。[2]
后代
陈独秀有四个儿子,长子延年、次子乔年均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大革命失败后相继在上海就义;四子鹤年上中学时便投身革命,后避居香港;惟三子松年从小随生母住在安庆。
右倾机会主义
这个问题最复杂,因此学术界的拨乱反正也最晚。这是因为:“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和投降主义路线导致大革命失败”的结论,是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时由斯大林、共产国际定的。1945年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第一个历史决议这样写道:

1924年至1927年的大革命,最后一个时期内(约有半年时间),“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思想,发展为投降主义路线,在党的领导机关中占了统治地位,拒绝执行共产国际和斯大林同志的许多英明指示……这次革命终于失败了”。
联共中央、共产国际指导中共中央对国民党右派妥协退让的那些文件,只有他们的代表和陈独秀少数人知道,而这些能够揭露事实真相的证据,在大革命失败后又被莫斯科严密地封锁了起来。与此相反,当时执行共产国际这些指示的中共中央文件和陈独秀的文章却历历在目,被反复引用。于是,当斯大林和共产国际把失败责任全推在陈的身上,说他违背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许多英明指示时,陈独秀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别人也无法为他说话。
1991年苏联瓦解,过去封闭的联共中央和共产国际绝密档案陆续开放。1997、1998年,这套档案中1920—1927年联共中央与共产国际如何指导中国革命的系统档案,也翻译介绍到中国来。于是,在中国学术界立即引起了一场关于陈独秀与大革命研究的革命。1999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奎松首先利用这套资料写成《陈独秀与共产国际》一文,刊登在《近代史研究》第2期上。文章首次全面否定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传统观念。这时笔者也已经读到公开出版的这套档案资料,思想受到极大的振动,认识到过去对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研究和批判是受了深深的蒙蔽,应该重新认识。

1999年3月,中央党史研究室为征求对《中国共产党历史》1923—1927年部分修改稿的意见,邀请一些学者开了几天座谈会。笔者有幸也应邀参加,并在会上对照新的档案资料,就陈独秀的机会主义的二次革命论、国民党二大、中山舰事件、不执行共产国际挽救革命的紧急指示等一系列重大问题,向传统观念提出了颠覆性的意见,引起了在场专家学者的极大兴趣,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争论。主持这次修改工作的中央党史研究室领导同志当场表示:“要把陈独秀当做正面人物来写。”12月,为纪念陈独秀诞辰120周年,陈独秀研究会发起,联合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中央党史研究室一部等七家单位,在北京召开了“陈独秀与共产国际”学术研讨会,会上再次重点宣传了联共中央和共产国际档案资料。会后,《人民日报》理论部把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袁鹰写的为陈独秀辩诬的文章《怅望一座墓园——写在陈独秀诞生120周年》,冠以《应当把陈独秀作为正面人物来写》标题,以《内部理论动态》的形式,发到全国各省市领导同志手中。《历史研究》则发表了唐宝林撰写的《重评共产国际指导中国大革命的路线》长篇论文。文章认为:1923年至1927年的中国大革命是在联共政治局和共产国际直接指导下进行的。在此期间,联共政治局会议专门讨论中国革命问题122次,作出了738个决定。这些决定绝大部分由莫斯科派驻中国的代表、顾问直接在中国执行,然后把严重的后果强加给中共中央;只有一小部分再由共产国际做成决议、指示,在莫斯科代表的监督下,命令陈独秀为首的中共中央贯彻。所以,指导中国大革命的路线、方针、政策,几乎全部来自莫斯科,中共中央的活动范围和实际权力是很小的。所谓“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和“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是没有的,它是大革命失败时,斯大林为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文过饰非的产物,应该予以彻底否定。
200l年是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80周年,全国举行了一系列隆重的纪念活动。其中有中共中央党校党史研究部组织全国著名学者合作撰写的《中国共产党历程》,作为全国党校系统新的党史教材,继1999年上海党史研究室编写的《中国共产党上海史》以后,成了又一部放弃“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导致大革命失败”传统观念的权威著作。中央党史研究室也推出《中国共产党简史》,吸收学术界新的研究成果,一改陈独秀为首的党中央“违背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许多英明指示,推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传统观念的说法,指出:

中国共产党作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直接受共产国际的指导。共产国际及其代表……并不真正了解中国的情况,也作出过许多错误的指示,出了一些错误的主意。
在国民党新老右派变本加厉地反共活动面前,共产国际指示中共中央:共产党如果同国民党新右派进行斗争,必将导致国共关系破裂,因而主张妥协退让、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也坚持这种意见。中共中央只能执行共产国际的指示,使妥协退让的意见在党内占了上风。
作为一部最高当局认可的权威著作,能作出这样的论断,应该说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十分难能可贵。这是对改革开放20多年来陈独秀研究成果的最大肯定。
由于经过几十年、几代人的教育和灌输,错误的传统观念十分顽固,所以,要真正恢复陈独秀历史的本来面目和和应有的历史地位,还要做许多艰苦的工作。[3]
人物评价

陈独秀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一位举足轻重而又备受争议的人物,在历史上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随着思想界的拨乱反正,加在陈独秀头上的一些不公正的帽子逐渐被摘除。例如,1991年修订出版的《毛泽东选集》中,把1952年版中关于“汉奸托派”的注释,由“是一伙无原则的和无思想的暗害者、破坏者、侦探间谍、杀人凶手的匪帮,是受外国侦探机关雇佣而活动的工人阶级死敌的匪帮”,修改为:“把托派与汉奸相提并论,是由于当时共产国际内流行着中国托派与日本帝国主义间谍组织有关的错误论断造成的。”
在1981年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对陈独秀责任的定性,明确使用了“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的提法。这一提法直到2002年版《中国共产党历史》出版,才正式变更为“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去掉了“投降”二字,显然是考虑到陈独秀一生虽然数度被捕入狱,历尽坎坷却从未投降敌人的因素。

对陈独秀在大革命中责任的判定较之以往也有重大改观:“在大革命后期,作为革命中坚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机关犯了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不懂得掌握政权和武装的重要性,不善于处理同国民党的关系,企图以妥协让步和束缚工农运动等消极措施拉住即将叛变的同盟者。”在这句话里,明确了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机关”“犯了”“错误”,主语不再是“陈独秀”了。对于共产国际、联共(布)于中国大革命中所犯的错误,2002年新版《中国共产党历史》也已不再回避。这一系列重大变化,与党史、共运史学界的不懈努力分不开,也同1991年苏联解体后,封闭了几十年的联共(布)中央和共产国际绝密档案陆续开放有关。1997年和1998年,这套档案中1920―1927年联共(布)中央与共产国际如何指导中国革命的系统档案,被翻译介绍到中国来,在中国学术界引起了一场关于陈独秀与大革命研究的革命。
1996年8月,毛泽东的《“七大”工作方针》被收入《毛泽东文集》第三卷,由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次又有一处至关重要的内容改动,即“北伐胜利,轰轰烈烈。可是这一时期的末尾一段,我们党搞得不好,出了一个陈独秀主义。后来,陈独秀反对我们,搞成托陈取消派,走到反革命方面去了”这段话中,“走到反革命方面去了”这九个字被删去了。删去这九个字的重大意义在于,不仅明确了陈独秀不是“反革命”,甚至连托洛茨基、“托陈取消派”的“反革命”帽子,也一并摘去了。
毛泽东在他1945年的这篇讲话里说:“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经过三番四复的研究,现在还是基本通过,选举了新的中央委员会之后,再拿去精雕细刻。但这样是不是还会有漏洞呢?还可能有。经过十年八年之后,修中共党史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如果有漏洞,就是有漏洞,就说‘这一条历史过去搞掉了,不对,要重新添上’。这没有什么,比如积薪,后来居上,我们对前人也是这样的。有漏洞就改,原则是坚持真理,修正错误。”
正是依照毛泽东这种“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原则,2004年4月30日,胡锦涛在中共中央纪念任弼时同志诞辰一百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放弃“右倾机会主义”旧说,采用了“共产国际和陈独秀的右倾错误”的新提法。